君墨言微微拧眉,天漠人一向骄纵,后青国确实一向被他们打压,若不是当年君墨言击退了即墨陵,此时的后青国也别想有安宁日子。但这是后青,一个使节,如此大呼小叫,未免有失国体。
“司琮,不得无礼。”领头的使者叫袁腾,拦住了这大呼小叫的人,从小桌后绕出来,给君墨言行了个礼,“陛下莫怪,司琮脾气躁,回去后,我会好好教训他。”
“不用回去了,就在这里吧。”苏语歪了歪脑袋,脆声说。
“嗯?”袁腾脸色一沉,抬眼刺向苏语。
“为人要懂礼貌,天漠也是大国,怎么也不派几个懂礼的人来?”苏语笑着问。
“是,是我们失礼。”袁腾忍着怒火,又向苏语道歉,转头看着司琮说:“司琮,快给王上、王妃磕头请罪。”
“磕头请罪就不必了,司琮与朕喝酒吧。”君墨言拿起酒樽,盯着那人,给了他们一个台阶下。
……
司琮是天漠贵族,父亲是天漠八大族之一的首领,此次是父亲派出来磨练的,一向高傲,只怕活了二三十年,第一回被女人如此奚落,尤其还是被他们最轻视的安溪女人数落,顿时觉得脸上挂不住,热血冲头,一掌扒开了袁腾,掀翻倒酒的宫婢,抄起了酒坛子,手一抛,酒坛子在半空快速旋转着,像一只大陀螺,往君墨言面前飞去。
“陛下,这酒不够烈,不尽兴哪。”眼看酒坛子就要砸到君墨言了,司琮兴奋地大笑。
“欺人太甚。”锦程猛地站了起来,双眸怒瞪。
大殿里,年轻将军们都站了起来,拳头握紧,只待君墨言下令,立刻冲上去,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砸个稀巴烂。
君墨言瞳色微沉,不露声色,直到那坛子到了面前,突然托起苏语抓着筷子的手,风轻云淡地说了句:“语儿最爱敲坛子的游戏,你敲敲看。”
话音落,苏语手中的乌木筷,在坛子上重重敲下——
裂开的声音清脆响亮,但坛子却并未破,而是如箭一般往回飞去,直到到了司琮的面前,才哗地一声裂开,烈酒化成雨,淋了司琮一头一脸一肩,浇得他灰头土脸。
众人大笑,指着他奚落不止。
苏语也忍不住笑起来,扭头看着君墨言说:“再来一个。”
“功夫不赖嘛,那就再来一个!”
司琮大怒,顿时暴龙脾气发作,一掌重重拍在桌上。
袁腾来不及阻止,只见檀木桌被他一掌硬生生拍成两半,往中间陷去,桌上碟碗盏勺四散飞起,如天女散花,惊得身边的宫婢赶紧掩脸闪开。
“混帐东西,敢在吾王面前放肆。”
锦程脸色一沉,飞身而起,双脚连踢,身形在半空中矫健灵活地翻动着,把东西统统踢回桌上,尤其是那双筷子,居然一左一右深深扎进司琮背后的椅背中。
“司琮醉了,不可再玩笑。”
袁腾自知惹祸,赶紧让人摁住司琮。
司琮正被酒刺激得热血疯涌,如饥饿的猛兽一般瞪着赤红双目,双臂用力一抖,把摁着他的人甩开,大声嚷道:“谁说我在玩笑?都说君墨言你是战神,天下无敌,不知与我天漠国主相比,孰胜?”
“放肆,司琮,你父亲汤亲王让你随我前来,是让你增长见识,增添阅历,不是让你来结怨!你再敢乱来,我现在就逐你回去!”
袁腾也恼了,几声怒斥,一拳重重打在司琮的肩上。这一拳极有力,打得司琮踉跄着连退数步,另几个赶紧摁住了他,死死扣在座椅上。
“你醉了!”袁腾瞪他一眼,大步走到殿中,双膝跪下去,给君墨言磕了个头,大声说:“陛下,我等绝无冒犯之意。司琮性格鲁莽,为人冲动,所以汤亲王才让我带他出来磨练。陛下大人大量,饶恕他这一回。汤亲王授意过我,若他不服管教,敢闯祸闹事,要责打五十鞭,现在我就带他出去行刑,向陛下赔罪。”
众人都看向君墨言,一个个满脸忿色。别说打鞭子,像这样目中无人的猖狂东西,真该拧下他的脑袋!
君墨言双眸微抬,笑笑,“年轻人哪有不冲动的,是该打,长点记性才对,你们去吧。”
袁腾爬起来,把司琮带出大殿。
“真打,还是假打?”众人纷纷起身,紧随出去。
“司琮,这是王的令牌,见令如见王,还不跪下。”袁腾拿出一只有豹跃图案的铜令牌,举到司琮的眼前。
司琮见了令牌,这才不情不愿地跪下,自己一掌扯开了锦衣,用力甩开,露出结实的肌肉,还故意紧了紧双臂,让肌肉有力地鼓起,颇有些示威的意思。
“莽夫!”锦程讥笑。
“你敢与我大战几回合?”司琮立刻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