釺你不能去,那边可能有温疫。”君墨言微皱眉头,过来按住了她系披风的手。
“温疫?那更要去了。”苏语推开他的手,小声说:“我大难不死,百毒不侵,一定福寿双齐。”
君墨言怔了一下,这是他昨晚对她说的话,原来她那时并没睡着……
“走吧,你是真龙天子,温疫也被你吓跑了。”苏语拉起过长的披风,大步走到了门口。
她以前就这样,风风火火,想做什么事,一定去做。
君墨言喜欢那样的她!
二人没骑马,他举着伞,遮在她的头顶,她双手紧揪着大披风,免得披风沾上泥土,但他也没机会牵她的手。
十月不愿意淋雨,估计是觉得淋湿了难看,所以贴着别人屋檐下走,只要有人开门,它便一扭头,幽碧的大眼睛一瞪,吓得汉子们双腿发软,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一瞧着了,尖叫都来不及发出一点,直接晕在地上。
“你和十月……一样的……”
苏语扭头看了一眼,轻轻蹙眉,把霸道两个字吞回去。
偏君墨言马上懂了,微微扬眉,沉声道:“有本事的才敢真霸道。”
苏语转过头来看他,认真地问:“你以前就这样说话?怪哉,我极讨厌莫问离吹虚自己,你也如此,我怎会喜欢?”
君墨言嘴角抽抽,偏过了头,手掌摸过来,揽住了她的腰。
苏语视线往上,伞都在她这边,他高大的身子几乎有一大半都在雨里头。
见她总这样盯着自己,君墨言的手掌渐松了,拉起她的小手,把伞往她掌心里一放,指着前面被大雨笼罩着的八角亭,沉声说:“既然与我共伞不自在,你自己打着吧,看到前面那小亭子了吗?一直走到那里去。”
他说完,身形一闪,从伞下出去。
苏语完全怔住,往前看,那八角亭仁立在风雨正中,泛旧的墨绿色琉璃瓦反弹起豆大的雨滴,往四处飞溅。
“去吧,自己走过去。你以往就总说我霸道,从今天起,我们重新认识。”
又是几声雷鸣,轰隆隆地在耳朵里炸开,大雨滂沱,很快就把他淋得透湿。可他就这样负着双手,唇角扬着笑,静静地看着她。这样的雨,能让别人狼狈不堪,却没能折损他半点骄傲。
他是这样的气宇轩昂,这样的英俊挺拔,他的笑,居然也能这样的……温柔入骨……
苏语心中一烫,双手紧握着还留着他掌心温度的伞柄,转身走了几步,突然就扭头看了他一眼,大声说:“那我先去了。”
说完,她拎起了裙角,飞奔起来。
从山谷里出来,弄丢莫问离的时候,她确实害怕,所有人都这么陌生。
这大雨中的长长街巷就是她的湖,她在湖里奋力游动,虽然苦过了、伤过了,可她依然能摆尾游动,这样就好!
君墨言看着那娇小的身影从雨帘子里穿过,跳过了地上汇成的涓涓水流,又跃过了松动的青石砖,她跑得很快,像小鹿一样,远去了。
“主子?”聂双城大步过来,要把伞捡给他。
“不用了,你们去办事,记着我说的话,不要露出破绽。”
他轻轻推开,大掌轻轻一撩,把锦袍湿透的袍摆掖起来,大步往前跑去。
追她很容易,但他故意隔着两步的距离,让她去跑,在她快踩到碎石的时候,又会轻轻一拉她的披风,让她躲过去。
“鱼戏新荷动,嫣然纵游龙……”她的脑子里突然冒出这样两句诗,猛地停下脚步。
君墨言没能收住脚,眼看要撞上她了,双臂一揽,抱着她往前飞奔了好几步,直接闯进了八角亭中,伞从她的手中跌落,被大风刮着往前翻滚着,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苏语扭头看了他一眼,脸颊发烫,捂捂心口,匆匆说:“松手呀。”
“不松,一松又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