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语怔了一下,这里怎么会有人送请柬给她?
莫问离坐了起来,长眉轻轻一拧,慢步走了过去。
“拿来。”他拉开门,面无表情地伸手。
掌柜的赶紧把请帖放到他的手上,又客套了几句,下去招呼其他客人。
“谁送的?”苏语凑过来,往他掌心看,小声念道:“敬请言大人,尊主大人与问尘小姐赴宴,临桥庄主什么人?”
莫问离眉头一皱,沉声道:“难缠的主,夙兰祺的哥哥,夙临涵。”
“王爷就王爷,怎么取这样文绉绉的名字,这算附庸风雅?”苏语轻轻摇头。
“玄泠老皇帝乱服丹,只怕就要蹬腿闭眼了,几位皇子互不相让,早晚一场血斗。”莫问离把请帖丢开,拿起桌上的茶壶倒水,可手偏了,茶水全在了桌上。
苏语看了他一会儿,突然伸手在他眼前乱晃,他从昨天撞到树起,就让她感觉有些不对劲,这倒茶水还能偏了,到底是怎么了?
他一把捉住了她的手,往旁边一丢,疑惑道:“你作什么呢?”
原来看得到?苏语的心微微放松,在他发上乱摸了一下,假意说:“你头发没弄好。”
“再睡会儿,别吵我。”莫问离又躺回去,打了个哈欠,翻身背对着她。
苏语拿着请帖看了会儿,想不通为什么要请莫问离和她,这夙临涵又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巧合,还是跟着来的?他和林子里那突然出现的刺客有关系吗?那刺客明明可以杀掉她和莫问离,却在听到笛声之后跑了,又是为什么?
苏语越想头越疼,索性不想了,坐到窗边的摇椅上,等君墨言回来。
对面的酒楼中,有人在唱小曲,那姑娘模样水灵,舞着一方水绿的帕子,绕着男人起舞,不时靠到他的身上,又不时用帕子在他的脸上轻轻滑过,可那男人倒坐得端正,只管端着酒杯喝酒。
难道,他就是夙涵?
苏语坐直了,冲着对面大叫:“庄主,晚上多弄些好吃的,我夫君和大哥最爱吃羊肉,我爱吃虾,让人赶紧去河里钓去。”
那人猛地扭头,愕然地看向她。
苏语笑笑,又坐回去,吱嘎吱嘎地摇着摇椅。
什么?怕此人陷害?他下帖子,敢请后青国最厉害的两个人过去,自然是有事相求,不然大可趁处墨言不在,冲站在窗口的她放几枝冷箭,再把她捉过去,逼着君墨言就范。
“你吵不吵?”莫问离转过脸,恼火地问她。
“你睡。”苏语冲他笑笑。
“他在对面?”莫问离反应过来,
跳下榻,走到窗口去看。
夙涵也已经走到窗口,双手负在身后,与莫问离静静对视。他的长相与夙兰祺有点像,但夙兰祺总是笑吟吟的,很温和,这人看上去便凌厉非凡,杀气腾腾。
“此人性格乖戾,是玄泠第一冷血之人,你小心招惹。”莫问离微微侧脸,小声说。
“很厉害?”苏语眼睛微瞪,有些后怕。
“玄泠国的涵太子阴狠出名,曾宴请众兄弟,然后当场活剐了某位弹劾他的大臣。他母亲也是个狠角色,与她相斗的女子几乎没有善终的。夙兰祺之母勉强相争,也靠夙兰祺多方活络,才能到今日。”莫问离小声说着,顺手冲对面的人挥了挥,那神情绝不像在说一件极为凶煞之事,更像说一件多轻松的事。
“今晚他不会又想着剐人吧?”苏语打了个冷战,对这人陡然生起厌恶之感。
“有我呢,先剐了他。”莫问离挥完手,就势在摇椅上坐下,吱嘎摇了几下。
“也不知他们在银库顺不顺利。”苏语倚在窗子上,忍不住问。
“君小子厉害,你有何可担心的。”莫问离掀掀眼皮子,懒懒地说了句,又合上了长睫。
“你还睡呀。”苏语愕然问。
“你知道你恩人我有多久没睡了吗?再敢吵我,我活剐了你。过去呆着去,别碍着我晒太阳。”
莫问离单手往心口上一放,拍了拍,眉头微皱起来。
苏语瞪他一眼,在旁边坐下,继续看向远处的青山,只见连绵的山脊在阳光下,勾勒出优美温柔的弧线,风景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