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倒在血泊里的夙临涵,夙兰祺笑着转过头,对那几名黑衣人抱拳道谢,“多亏言王相助,令我逃过此劫,又替我在朝中多有活动,就请各位回去后,替我谢过言王陛下,待我完定完此处的事,马上赶去相助,粮食兵器,言王再不必担心。”
“祺王保重。”几人点头,匆匆退出大殿。
看着这些人消失在夜幕里,夙兰祺脸上的笑意才变得古怪残忍起来,转过身,一脚踩在了夙临涵的脸上,恶狠狠地一碾,“便宜你了,恨不能让你千刀万剐。”
靴子上沾了血,他收回脚,轻轻拍掌,从暗处跑出数名侍卫,围到他的身边。他掏出锦帕,擦了擦额上的汗,缓声说:“九皇子他们的死士杀了夙临涵为主子报仇,我正在缉拿凶手。”
侍卫们出去办事,他从袖中取出小盒子,打开了,取出一封圣旨,上面早盖好了皇帝玉玺,赦然写着“传位于夙兰祺”。他取出火印,封好了圣旨,等着大臣们赶来见他。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忍耐为他赢得了最好的回报。
“如今,就等着坐山观虎斗吧。”狭长的眸子眯起,他低笑出声。
玄泠皇宫的上方,又响起了丧钟声,短短数天,换了三位皇帝,夙兰祺赢了。
……
骄阳正盛,晒得人有些眼花,拧着湿衣服,水滴打在地上,很快就氤氲起一层淡白的热气。
苏语晾好衣服,转头看向不远处。婧歌坐在椅上,正痴痴地看着营门外的方向。君墨言一早就出营去了,此时还未回来。
苏语走过去,轻轻拍拍婧歌的肩,轻声哄她,“婧歌,太阳太大了,我们进去吧。”
婧歌摇头,小声说:“我等云秦哥哥。”
“他回来就会去看你,乖,太阳太大了,晒坏了,他会心疼的。”苏语扶着她的胳膊,想牵她回大帐。
“不要。”婧歌还是摇头,“他不回来,我不进去。”
苏语没辙了,只好过去拿了把油纸伞过来,撑开了,想让侍卫给她举着,挡挡太阳。
马蹄声渐急渐近,苏语抬眼看,君墨言一行人匆匆归来了。
她一乐,正要迎上前去,只见婧歌猛地跳起来,一双胳膊抡了个圈,正打到她的眼睛上,痛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云秦哥哥。”婧歌飞扑过去,眼看就要撞上那高踢起来的马蹄,君墨言用力一勒缰绳,迅速俯身,抓着她的肩往旁边拎去。
“云秦哥哥。”婧歌并不害怕,才站稳,又往他身上扑。
君墨言跳下马,手在她的发上轻揉了一下。也不知是不是要当父亲了,又或者是亲眼看着君澜之死去,他这冷硬的心肠渐有些软,也没对婧歌发脾气,只温和地说了句,“我是皇叔。”
“云秦哥哥。”婧歌却听不到他的声音,往他的怀中一凑,一双手臂紧紧地环住了他的腰。
君墨言抬眼看苏语,她一手撑伞,一手搭在眼前,正笑眯眯地看他。拉开了婧歌,大步往苏语面前走去,手臂往她腰上一揽,柔声说:“这么大太阳,快进去。”
“这么大太阳,你也在外面晒啊。”苏语拿出锦帕,在他额上轻轻抚过。
“我是男人,你是女子,这如何能比?女子娇嫩,当避开这骄阳,免得晒伤了。今日我的皇儿可听话?你有没有教他识字?”他揽着苏语的腰往大帐中走,居然把婧歌给弄忘了。
此时身后声声低呼,扭头一看,婧歌正一头往地上栽去,口吐白沫,四肢抽搐。
“她怎么了?”君墨言赶紧松开了苏语,大步奔过去,把婧歌抱了起来,“赶紧叫白城安。”
聂双城匆匆奔去。
抱着婧歌进了大帐,往榻上一放,苏语便帮着用帕子擦婧歌脸上的冷汗,担忧地问:“这丫头身子这么弱,又一刻都离不开你,今天在外面痴坐了大半天,只怕是晒坏了。”
君墨言给她掐了会儿人中,也无济于事。
白城安匆匆过来,给她探了脉,立刻打开药箱,用金针为她医治。过了一会儿,婧歌幽幽醒了,怔怔地看着君墨言,好一会儿,轻唤了声:“皇叔。”
君墨言坐下来,才拉住她的手,她一咕噜爬起来,又往他怀里钻来,“云秦哥哥,我们快走,皇叔要抓你,他要杀你,你为了苏语姐姐,命也不要了吗。”
君墨言的手尴尬停住,无奈地低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