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是第五个,那边,十里之外有两个,那边的草坝子里有两个。”女孩子指了两个方向,气愤地甩着拳头。
“都是今年出生的吗?是否都是双月出生?”苏语立刻问。
一名五十开外的男子从帐篷里钻出来,警惕地看着苏语,
小声说:“你们哪里的官差?”
“京城的。”苏语说。
“官差怎么会有女人呢?”那阿伯愈加疑惑,把女孩子拉到了身后。
“阿伯,我们真的是官差。”聂双城拿出兵符,递给阿伯看。这东西黄金制成,镶着乌木,一看就不是凡物,尤能唬人。
阿伯仔细看了兵符,双手托着,恭敬地还了回来。
“听这位妹妹说,是在回来的路上被偷的,你们去哪里了?”苏语一边问那女孩,一边掀开帐帘往里走。里面都是女人,此时见她进来,赶紧挡到了她面前。
“没有成亲的闺女不能看,不吉利,赶紧出去吧。”老太太过来劝苏语。
“我已经成亲了。”苏语小声说。
女人们身后传来了阵阵惨呼声,那产妇正处于痛苦之中。
“是要生了吗?”苏语问。
“才七个多月呢,也不知孩子怎么样。”老太太摇头,回到产妇身边,挽起袖子,指挥产妇用力。
苏语心里砰砰直跳,从人群里往里悄悄张望。
“二姐和三姐是去坝上买东西,回来的路上被人给盯上了,抢了二姐的孩子,三姐想拦,被他一掌推倒,就成这样了。”女孩子急促地大喘着,忿忿不平地说。
“铃铛,水烧好了吗?”一名眼睛红肿的女人转过头,问女孩子。
“好了,我去提进来。官差,这就是我二姐,你问她吧。”铃铛转身出去。
二姐这时要忙着接生,无暇顾及苏语。
外面又响起慌乱的声音,有人大叫:阿黑也要生了。
“还有人生要孩子?”苏语地惊讶地问。
“阿黑是一匹马。”身边的人随口答了一句,用手肘轻轻推她,“你先出去一下。”
苏语只好出来。不远处,一群男人正围成圈,马儿痛苦地嘶鸣声正是从那边传来。苏语慢步过去,只见一匹通体纯黑的马正摆着尾巴,大眼睛里泪光盈盈。
“哎呀,阿黑,你用力。”给马接生的也是妇人,正用力推着马的肚皮。
苏语看得心里紧张,赶紧走开。她知道生孩子很痛,可现在亲眼看到,又是另一番滋味。双手轻覆在小腹上,小声念叨,“乖乖,以后可不许这样折磨娘亲,娘亲一把年纪才有你,你要对我好一些。”
扑哧……笑声从她身后传来。
匆匆转头,手拎着狼尾巴,一脸讥笑的是莫问离,正弯腰在水桶里洗手的是君墨言,也正肩膀轻耸,无声地笑。看来,她的话,两个人都听到了。
“有什么好笑?女人十月怀胎本来就辛苦,生孩子就跟过鬼门关一样,一脚踏进死字里,你们居然还笑得出!”苏语脸一绿,瞪了二人一眼。
君墨言忍住笑,过去看阿黑,见那几位妇人满头大汗,便挽起袖子走过去,“小马的腿别在里面了。你们这样不行,让我来。”
“王上……”聂双城他们一行人见他要给马接生,纷纷惊住,随即镇定下来。
君墨言从小和马打交道,他对马的习性很熟悉。
“他居然会这个。”苏语满嘴佩服。
莫问离瞟了她一眼,坐下去剥狼皮。苏语厌恶地拧拧眉,飞快地跳开。这些男人若想让你看他光鲜的一面,那他们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可若想让你看他残忍不羁的一面,你也不会失望。
莫问离的动作也熟悉得很!看着他的样子,苏语脑中闪过一个词:大尾巴狼!当然她没敢说出来,莫问离若知道了,非弹她满额头包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