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盯了萧瑾一阵,没说话。
萧瑾下意识抬头,刚好对上那双宛如两盏明烈火焰般的黑目,难以形容的压迫感让他忽的垂首,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违抗军令一说不存在,从左翼到右翼,楚副将一直都在迷惑敌军,军令完成的很好,更无暴露一说。”
“若非他现身,敌军如何知道此番末将未在左中二翼派兵?”萧瑾不服。
谢承轻描淡写,“战后双方都会复盘,吴信还没傻到查不出来你到底有没有出兵,更何况,这有什么意义?”
被谢承质问,萧瑾噎喉,“下次出兵……”
“战术用过一次,即抛?”谢承白眉浓密,双目炯炯,“萧将军,莫太狭隘。”
谢承又道,“至于抢功,杀一个小小先锋在萧将军眼里也算是功劳?”
萧瑾脸色胀红,没再辩驳。
一来他惹不起,二来也不想惹。
谢承是太子的人,以后是要共事的。
“诸位对于此事可还有异议?”
这么问,谁敢有。
谢承命副将取出事先准备好的布防图,人手一份。
按官衔品阶,楚晏不配拿到布防图,亦不该留在营帐,谢承破天荒给了他一份,且准他留下相商。
“阳城一役耽搁多时,本将军己既来,便与他决一胜负。”
姜禹微怔,“老将军打算如何?”
“夺崆山,攻邺城。”
听到谢承这样回答,姜禹倒也赞同,“将军可有攻城之法?”
“姜帅负责在崆山摆下北斗七杀阵,老夫负责攻城。”
谢承随后将自己大致作战计划说出来,由在场几位将军各抒己见……
皇城。
鼓市,秦府。
自顾朝颜跳水救下楚锦珏,在秦昭日夜守护下老老实实休养了整三日。
第四日,沈屹登门。
顾朝颜百般央求,秦昭才准沈屹入府探望。
房间里,沈屹将归园账簿递给顾朝颜,看到账面上的数字,她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她抬头,正想把自己躺在床上这几日一个大胆的想法说出来的时候,见沈屹坐在桌边,双手不停在薅桌布下面的流苏。
一根一根,地上掉了十几根。
相处这么久,顾朝颜知道沈屹多动,但她发现一个规律,沈屹有心事的时候,动的特别勤,“你有事?”
沈屹瞧过来,很想忍,但是没忍住。
“我又知道一个秘密,但不我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你。”
顾朝颜,“别逼我在开心的时候骂你。”
沈屹把心一横,起身走过来坐到床榻旁边,神神秘秘,“司徒月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还你钱?”
顾朝颜,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出事了?”
见状,沈屹瞥了眼顾朝颜手背上红红肿肿的地方,“她比你好。”
沈屹索性道,“依照司徒月现在的处境,想要在杜长生跟傅岩双重围剿中活下来,哪怕只是表面上扳回颜面,是不是得先从彩石生意下手?”
顾朝颜点头,“是,可她没有货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