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从摘要和引言部分就可以看出,乔喻起码在数学专业领域的英文运用非常熟练。
比如引言中类似于Diophantine丶Torsion和Lattice这样的术语,不了解数学的英语专业人士也不会理解其特定的数学含义。
一个还没有正经上过几天高中的学生,在没有导师手把手指点的情况下,能写出有如此水准的引言,就已经足见水平。这篇论文也的确值得他仔细看看。就这样跟薛松一样,这一看就到了晚上七点。
办公室外,田院士的秘书已经到门口看了好几回了,但看到田老专注的坐在办公桌前,手里还拿着一支笔不时的在旁边稿纸上做着计算。这必定是在看论文了,于是秘书没敢打搅。
跟着田言真也有好几年了,他自然清楚别的时候都好说,唯独大佬看论文的时候进入状态的时候是不能打搅的。
只是平常这时候老板早已经去吃饭了,但今天又没提前打招呼,他也不好自行离开,便只能打了个电话,找人去食堂打了两份套餐回来。
饭已经送到了,他也拿不准该不该送进去的时候,办公室里终于传来响动,他连忙拎起一盒饭在门口看了眼。果然田言真正站在办公室里做着简单的拉伸运动。连忙敲了两下门,然后拿着盒饭走了进去。
「田教授,这都已经七点半了,我找人带了份盒饭回来,您看要不就在办公室里简单吃一顿便餐?」
「呦,这都七点多了?一个孩子的论文,我本打算简单看两眼,没想到看入神了时间都忘了。那就随便吃点吧,对了,你吃过了没?」「饭是李教授刚刚才带过来的,我的还在放在外面。」
「那就拿进来,一起吃吧。」很快两份盒饭摆在了一起。
「小苏啊,乔喻你知道吧?」
「啊,知道。上次还拿了竞赛决赛的满分。可惜的是颁奖典礼没来,没能见到。」「不要紧,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过段时间应该能经常见了。」
「哦?您看上那孩子了?」小苏有些意外,毕竟大佬已经快七十了,最近差不多处于半退休的状态,收学生早已经愈发谨慎。
「馀江大学那位薛松教授给我推荐了他,目前看来的确不错,不过还要观察一下。对了,今年IMO国家队的领队是研究中心的肖教授吧?」「是的。」
「记得提醒我,明年IMO的领队还是得由咱们燕北大学的教授挑起担子。」「好的,等会我就去记下来。这是为了方便就近观察乔喻?」
「差不多吧。」
「那副领队跟观察员的人选咱们是不是也要争取一下?」
「哈哈,那就没必要了。对了,吃完饭你就先回去吧,我还有些小事情要处理。」「好的,田教授。」
很快一顿饭吃完,事情也交代了下去。
田言真又坐回了办公桌前,打开邮箱,写了一封信给普林斯顿的朱尔·巴尔加瓦教授,也就是薛松的导师。信件内容的也很简单,简单的问候之后就是打听薛松在普林斯顿大学期间的表现。
不过并不是针对学术方面的打探,而是偏向于导师对学生的一些基本印象,诸如性格丶品德之类的考量。
虽然导师并不会过多干涉学生的私人生活,尤其是国外的导师。但像朱尔·巴尔加瓦这样拿过菲尔兹奖的教授,在收学生时,还是会对学生做一些了解的。而且几年的相处下来,必然也是有一个大体的印象。
薛松导师的邮件编辑好发出之后,田言真又给薛松回了一封邮件。大意就是论文已经看过了,写的不错之类的套话。
除此之外并没有过多的评价,也没有提任何修改意见。正如他在电话中说的那样,也就是看看。
而且这也不是他的研究方向,这类论文也不会有期刊找他做审稿人。总之很得体的回应之后,他便打算回家了。
让他没想到的是,正打算关电脑的时候,朱尔·巴尔加瓦回复了。
看了眼时间,才刚刚八点,按照他对这些教授在曾林斯顿作息的了解,应该还没到办公室才对。快的有些不合常理。不过他也不在乎多看一封邮件的时间。
「。。我印象中,薛是一个很勤奋且执着的学生。当然,我并没有特别去了解他,不过我听过其他人对他的评价,说他有着华夏人特有的那种近乎古板的清高跟正义。。。嗯,这是译文,田言真之所以这麽理解是因为对方用了Aloof跟Strict两个单词来形容薛松。
说实话,这两个词在西方语境里还真不算褒义词,但这恰好是田言真想看到的。如果薛松真是这种性格的话,大概也不屑于为乔喻这篇论文作假。
是的,情绪都已经被调动起来了,如果最后发现只是一个玩笑,那可就太可惜了。
星城,铁一中,乔喻也大大的伸了个懒腰。
在食堂吃完饭后,他便开始回来批改师兄的论文。是的,批改,而不是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