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鼎什么都可以做。
她小心地四处打探星火岛的消息。终于,她知晓了那座海外的岛屿,与它已经被黑烟黑水笼罩的事实。世界上不是没有不想探索这片岛屿的人,可惜,他们全部殒命。有修为的普通修士都会殒命,又何况是一名炉鼎呢
只是将蘅在午夜梦回时,忽然想到一句话。
快快地死在岛上,和慢慢地在人生中死亡,有区别吗
她想了想,觉得没有。
可她并不打算直接探索岛屿她试图找到一种其他人不曾用过的方法。她去打探有关翁行云的传说,去翻阅与她有关的记录与传闻。她不放过任何近乎是边角料的消息甚至是与那名女子相关的,越传越离谱的传闻譬如她主要有四名男追随者,每人都与她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诸如此类的黄谣。千万年来,人们总擅长用这种东西毁掉一个人。
于是,这名女子的形象在她心里渐渐变得丰满起来不再是一个传说,而是一名少女。终于有一天,她忽然意识到,翁行云应该有一片属于她自己的空间。
在关于星火岛
的任何传说里,她始终是专业的,办公室是干净的,是高效的,正确的可任何正确的功法,都少不了千锤百炼的练习。而且,她是一名女子,应当有放置自己的私人物品的空间,和让自己休息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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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传星火岛最终覆灭那日,一些人曾假惺惺地说,让翁行云再到会仙顶上一次,所有人面对面地说个清楚。在众叛亲离下,翁行云单刀赴会。
可她没有带上自己的本命剑。
所有人都知道翁行云的那把剑。那是她的本命剑,如她的半个化身,是她的剑意与灵魂,从她初入江湖开始,伴随她跨越荣耀与诋毁,直到最后。可审判大会那日,她只带了一把普通的剑,却没有带上她的本命剑。
将蘅思考了很久。她看着那些有关这个女子的传闻,无论日还是夜,那张模糊的脸始终伴随着她。终于有一日,在她看见自己的一名炉鼎同门,在被一群子弟强行“自愿”带走前,小心且珍视地将自己的一枚玉钗放在盒子里后,她忽然明白了。
玉钗于那名同门而言,是她最珍视的、母亲的遗物。她已经麻木不仁地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却不愿自己唯一珍视的曾经的记忆,也在暴行中被“侮辱”。
最珍视的记忆,不该被沾染上一丝一毫的污垢。即使是出现在这样的场景里,也不行。
那一刻将蘅忽然就明白了翁行云不带本命剑的原因。那日各路名门齐聚议事的会仙顶上,口口声声虚情假意,说要让她把事情说个清楚就像一场可笑的、只是走流程的听证会。在这种情况下要自证清白又怎能说得清楚星火岛早已被定罪。与其说,这会是一场有来有往的、公平公正的质询,倒不如说,这只是一场单方面的侮辱。
对灵魂对气节的侮辱。
于是,她终究没有把自己的本命剑带来这里。据说,像她这样合体期的剑修已经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剑灵。她怎能容忍自己与自己的剑被羞辱。可她依旧决定来到这里。她单刀赴会,堂堂正正。
至少,她是这样认为的。即使从到达会仙顶时,翁行云就知道,她已经没有想过自己能够“获胜”、哪怕是“说清楚”的可能。
又或者说,人和人之间从来没有“互相理解”的可能性。所有的“互相理解”,其实都在基于各自的立场发生。
而她过来时,已经知道,自己再也没有回去的机会。
事实也果然如此。自白会前,星火岛已经被包围。自白会那日,有人声称星火岛抢先出手,血腥与大战席卷了那日的会仙顶,与早已被包围数日的星火岛。大火无边无际,烧了整整三十日。而单刀赴会的少女,也确实地死在了岛上。
没人知道她最终中了多少刀。只有最后看见她的人,望见她背影一步一血,最终倒在了石阶上。
翁行云一定将本命剑放在了某个地方,某个利于她在星火岛与其之间来回的、适合放东西的地方。
“于是后来,我找到了这片秘境。”女人的声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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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行云找到了它。她变魔术一样发放的资源来自于这片秘境里。在给出一种功法前,她一个人在这里面无数次地练习。我在溶洞的石壁上找到了她的功法,将它们誊抄了下来。除此之外,我还在那里找到了你知道琉璃莲灯么”
宁明昧点头尽管女人已经看不见了。将蘅的声音继续道“琉璃莲灯是神族上古圣物。它曾属于开天门的神女。神女一手持剑,一手持灯。后来,那枚琉璃宝灯被翁行云找到。琉璃莲灯,其实是由六枚莲子炼化成的。这六枚莲子,来自于一只莲蓬。”
“那枚莲蓬,就在这处秘境里。”
“天地混沌初开时,莲蓬结了七枚子。其中心的那一枚,比其他的莲子更加强大。上古神族在炼化琉璃莲灯时,只取了旁边的六枚,留下了中间那一枚。其实中间那一枚莲子,才是这只莲蓬的核心。它有着极为强大的力量乃至于满足人许下的愿望的能力。有人说翁行云死前曾向那枚莲子许了愿。作为许愿的代价,她的灵魂如今仍被困在莲子中听起来很像是一种无稽之谈。”女人冷漠地说,“我到达时,只看见莲蓬,莲蓬中已经没有了七颗莲子。不得不说,这十分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