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李贺走后,张念山也开始着手打扫他这个落脚点。
走进最近的一间茅草屋,李贺在方桌上厚厚的灰尘间留下的二个指印清晰可见,屋顶破了的大洞此时洒下的光线刚好照在张念山的脸上,使得他原本黝黑的皮肤上竟显得有些透白,倒也与他这年岁的孩童相得益彰。
屋内弥漫的霉味没有使张念山有什么不适,在里屋寻得一块几尺的破布,一个布满青苔的木桶,便走出屋子寻找水源。
只是天色已暗,深秋的月光不时被天上的乌云挡住,院内的情况有些不太看的真切。
退回屋内,张念山用还没沾水的抹布在长凳上使劲擦了擦,便坐了上去,双手搭在方桌上,环视着这间屋子。
正对门口的墙边似有一座神龛,因缺少了贡品的摆放,他也不太确定是否真是个神龛。
神龛上也并未有任何神位,乍一看就是个一个形似神龛的一张木桌。
张念山走近神龛,伸手拉了拉神龛右侧的抽屉,抽屉很顺利的被拉开,借着时有从屋顶透过来的光线,他惊喜发地现抽屉里竟摆放着二盏烛台,一大块取火石,一罐满满的灯油也在它们旁边。
“天助我也!”张念山开心地叫出了声。
取出里面的物件摆放在方桌上,往烛台里倒入灯油,走到屋门口,拾起在来时便发现的一把已锈迹斑斑镰刀,轻轻往取火石上一敲,取火石顿时发出一道火光,继而将烛台点亮。
屋内立马变得明亮起来,烛光照在张念山上仍是一脸稚气的脸上,他的笑容也将脸填满。此时他不仅觉得这烛火异常明亮,更觉着这火光异常温暖。
借着这难得的光亮,张念山发现靠着神龛的这面墙上有一幅字画,只是被厚厚的灰尘掩盖,已与这同样布满灰尘的墙面融为一体了。
张念山左手举着烛台靠近墙面,右手拿着抹布轻轻对这幅字画进行擦拭。
刚把下面这截清理干净,便看见五座茅草屋跃然纸上。再往右擦了擦,一个石桌也出现在画中。
张念山停下手中的动作,顿时明白了这墙面上的字画画得就是自己目前所在的药园。
带着几丝好奇,张念山继续小心擦拭着这幅字画。后又担心粗糙的抹布将字画擦破,便丢下抹布,改用自己的袖袍进行擦拭。待需要擦的地方渐渐变高了,张念山索性爬上了神龛,半跪在神龛的桌面上,对着上面的字画哈着气,试图湿润一下过于干燥的灰尘。
稍忙活了一阵儿,描绘了药园情况的这幅字画就被擦拭干净了。
张念山将烛台举着,沿着这幅字画游走,字画上此时清晰的可见山川河流,目前所在的这茅草屋位于最底端,字画的中间显示有一个巨大的湖,占据着这幅字画近三分之一的纸面。
靠近着在此湖中央可见两个苍劲有力的篆体黑字——“境湖”。
“这些年的牛没有白放,好歹也认识些个大字了。”张念山一下回想到在白水村放牛的日子。那时给牛财主家放牛得的报酬正好给自己去私塾提供了便利。
抽回思绪,张念山沿着境湖周围继续看,只看大大小小的溪流从境湖延展开来,靠着茅草屋的位置也有不少溪流经过,其中有两条较大的河流距离此地略有些路程。往上也有一个更为宽广的河流,就是这条河流由上而下汇入境湖。再往上看去,在刚刚这条宽广河流的某处,左右又分出两条河流,这两条河流较境湖下方分出的两条又显得稍小一些。
此时,张念山发现字画顶端右侧有几个大字,赶忙拿烛台靠近了:“药-园-舆-图。”四个大大的篆体黑字显得有些扎眼。
“这几个字写的也太大了吧。”张念山都忍不住吐槽起来。
张念山看到这,直接跃下神龛,将烛台放置在神龛上,双手轻轻拍了拍,向后倒退了几步,仔细端详起这“药园舆图”。
看着看着,张念山的眼睛渐渐眯起来盯着境湖的四周看起来。
“有意思,有意思。”边说着话边把左手托着腮帮子。
“我看这画的不是药园,倒是像极了个挺着大肚子的人跨立在药园上方。”
说完这话,张念山竟放声笑起来:“哈哈哈哈。”孩童的稚气顿时凸显。
笑过一阵后,张念山麻溜的取回烛台,走出屋子开始寻起东西来。
庭院内傍晚时便已留意过,没有什么此时用得上的东西,便径直在其他四座茅草屋搜寻起来。
走进第五间茅草屋前,张念山也没有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但另外三间屋子中却同样发现了“药园舆图”,不过这会也不急着去擦拭,而是继续找着自己此时正缺着的物件。
待走进第五间茅草屋时,张念山也不再在意墙上的舆图,进屋便举着烛台好一通查找。
“我就说嘛,既是药园,岂会没有这些家伙事儿。”说着,张念山在侧边里屋中倾倒出方才找到的两个大水桶里的杂物,操起旁边的一根扁担,便凭着刚刚脑海中记下的舆图,出门寻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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