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着硫磺味的冷风卷动尘埃和霜雪,低低飘转,晾衣架上的长衫轻轻晃动,雇工用藤拍抽打下凝结的冰屑。
“怪哉。”
大冬天,徐子帅不知从哪抽出根草茎,叼到嘴边翘晃,感受着静室内的气息翻涌,生出几分郁闷。
丹药不是想吃就能吃的。
修行哪有那么简单,哐哐嗑药硬升,那人也得受得住,消得了。
奔马前且不说,入了狼烟,修行似鼎中烧火,服药自为添薪煅烧,大鼎内纳火有限,则趁药火旺盛之机,吐纳材料,自涨三分。
药火烧得小,白费力,涨不动。
药火烧得大,鼎自身更会熔融报废。
烧得不大不小,鼎得保持本心,把握住机遇,趁势成长,否则药力便会从其它地方涌出,凭空蒸散挥发,竹篮打水一场空。
其中过程可谓凶险,吞一次,能休息许久。
偏梁渠好比一尊大熔炉。
甭管什么珍奇药材,什么妖兽血肉,丢进去就能烧,烧得旺,烧得好,唯一的阻碍反倒是间隔太短可能会导致的药性冲突。
从狼烟境界开始,徐子帅就开始纳闷。
梁渠的鼎不像正常大小,仿佛天生大得出奇,大得可怖,作为鼎主人,什么不用管,什么不用理,只需一味地往里面添薪添炭即可。
药到火旺,火旺自然成。
如此一来,没有鼎的桎梏,只需烧火,自然没旁人的弯弯绕绕,复杂难言,顺理成章地成为大顺最年轻的狩虎大武师。
思来想去。
体质特殊吧。
徐子帅心想。
师门内的修行册上该单开一页,记载上这种特殊情况,说不定不是什么天生武骨,天生仙骨说不定……
……
“赶上了!”
积水潭幽光粼粼,祝宗望和霍洪远登临甲板。
祝宗望眺望江外望月楼上挂着的灯笼,心胸开阔。
十二月黄州启程,自兖州祝家度了年节,正好赶上帝都元宵欢庆。
天下繁华,咸萃于此,元宵尤甚!
山无不灯,灯无不席,席无不人,人无不歌唱鼓吹……
大好风光啊。
“二位英雄好汉可是来参加今年武举?”
积水潭河道上,三两青年作揖拱手,试图与两人攀谈。
霍洪远瞥上一眼,未曾理会。
青年们略显尴尬,他们见霍洪远和祝宗望气度不凡,相貌年轻,修为高深,值此时节入京,该为武举、科举来,本想着结识一番,交个朋友,岂料是个冷硬之人,碰了一鼻子灰。
“观政三年,今年来是为铨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