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下,晃觉自己陷入了一个误区,她摇头,说:“不对……我怎么能把婚姻的裂痕归咎到其他女人的身上,而忽略根源性的问题,如果顾总能做到无懈可击,那再多的狂蜂浪蝶也是无计可施的,归根到底,还是我们之间的问题。我们的婚姻生病了……”
“没有裂痕,也没有什么狂蜂浪蝶,赵芙荷她也不是我们之间的问题,无论是我们的婚姻还是生活,都跟以前一样。”他沉声说。
“如果真的一样,就不会出现赵芙荷,也不会有那个江晚晚。平生,我想要信你,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你说什么我都信,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可我现在觉得,我就像是一个蒙着眼睛把手交给你一往无前跟你走的盲人,可你带我去的方向,不是花团锦簇,不是温馨惬意,而是不见得深渊。”温知夏这种脾气秉性的人,就算是生气都是轻轻柔柔的,做不出什么歇斯底里的姿态。
她自幼便无数次的目睹过父母之间的争吵,声嘶力竭的,不像是夫妻,更像是血仇,事以从婚姻开始的那天起,她便告诉自己,不要走向父母的老路。
也许就连大声争吵砸东西相互揭短,盛怒之下互扇耳光的父母都不会想到,这样的举动会对一个尚且年幼的孩子造成多大的恐惧和冲击。又或者,脾气上来了,即使看到了瑟瑟发抖的孩子,也不会去在意。
温知夏从来不想要成为这样的人。
“我们之间没有任何改变,你还是可以信任我。”顾平生轻抚过她的面颊,目光如钩,眼底只有她一个人。
温知夏后退一步,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摇头:“不一样了,以前的顾平生,身边不会有别的女人,你说过,无论自己走到什么高位,拥有多少,你身边都不会有第二个女人,现在,你还算的清楚,单是赵芙荷就在我眼前出现过多少次了吗?”
她心中藏着委屈,不过是习惯了理解,她努力的在维系自己的婚姻。
顾平生深吸一口气,口中带着干涩,他说:“夏夏,我承诺的事情,说过会永远对你好,这一点不会变。”
温知夏看着他,看着他,忽然就笑了:“你连我们的孩子都不肯要,身边带着新欢,大概也是真的费劲了多余的心思对我好,可我稀罕吗?我温知夏没有你就活不下去是不是?”
没有他的时候,她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
怎么现在,好像一切都成了她在咄咄逼人。
“是我没了你活不下去。”顾平生伸出手揩去她眼角的泪光,“我爱你夏夏,只爱你,别跟我生气,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但不是现在。”
如果不是他之间的晶莹,温知夏都不知道自己流泪了。
她拍开他的手,眸光怅然的看着他,无声的注视间,满是寂寥缠身:“我们都知道,越是空头支票,承诺的时候就越要真诚,只有这样才能取信于人。”
创业初期,两人没关系没背景没人脉没市场还缺少成熟的供应链,拉赞助找投资找合作伙伴的时候,有时候不光是考虑实际,还要顾及精湛的演技和无懈可击的说辞。
承诺要说的诚恳漂亮,这样才会有鱼儿上钩。
顾平生看着她的背影,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顾平生住院的两天,李月亭和赵芙荷都来过,但是温知夏却没有再来看过一眼。
如果不是澜湖郡的安保人员告知他,温知夏并未出门,顾平生都以为她搬出去了。
花千娇从叶兰舟的口中知道了两个人在医院里不欢而散的事情,“温姐姐,你是因为小宝宝的事情跟顾总生气了吗?”
温知夏听着她的话,倦怠的扯起唇角:“你都能感觉到我们之间出现了问题,可他却说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改变。”
花千娇托了托腮帮子,“兰舟哥哥说,顾总是爱你的。”
“可他也会爱别人。”温知夏说道。
花千娇眨了眨眼睛:“可是只有一颗心,怎么能爱上其他人。”
“是啊,明明只有一颗心,却想要贪心的在这颗心上多放上了两个,你说原本在这上面的人要有多拥挤。”
花千娇揪着小裙子的裙摆,有些失望:“原来顾总跟青祁一样。”
温知夏闻言,没有再说话。
只是在睡着的时候,温知夏做了一个梦。
二中的校园里蝉声阵阵,午休的时候,学生们要么继续看书做题,要么就趴在桌子上睡觉,讨论习题的声音也都控制在不会打扰到第三个人。
顾平生的位置在温知夏的左后方,但是每天午休的时候都要打着向学霸学习的理由,跟温知夏的同桌换位子。
温知夏的同学也是个内敛安静的女生,非常好说话,耐不住他找了两次以后,就答应了下来。
以至于温知夏在最初的一段时间里,看到顾平生就会皱眉头,因为她不是个喜欢麻烦的性子,但顾平生是那种时不时脸上就要挂点彩的主儿,脾气也臭,跟她明明是两不相干的个体,却总是喜欢往她的身边来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