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够,那测算结果,陛下该是信……”周敞话说一半自己打住。
元亓并不知情,也没在意,还在一心担忧:“殿下,若陛下最终决定议和,打赌就要作废,那家父的案子岂不是要维持原判?”
周敞先稳住心神:“此事还是未知数,我会想办法,定然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
说是想办法,现在脑子里茫茫荒原,哪里有办法可想。
“六月飞雪,闻所未闻。”元亓神情哀婉,又难掩忧虑神色,“别说锦都,往年就是在北既,也是没有过的。真是世态炎凉、人心不古,人心冷漠,老天爷都已经心寒至此了吧。”
人心不古?
倒是不论哪个朝代,哪个时空,人们似乎都要感叹一句人心不古。
周敞也跟着摇头,却又想起一事,问道:“元小姐,此前我提到过的,垄断蜃国药材输出的事情,可有进展?”
凡事还是两条腿走路,来得稳妥。
元亓眸中忧色更浓:“这件事情也不顺利,好似有人从中作梗,具体还是请贺叔说一说。”
贺喜一直侍立元亓身后,开口道:“唉,这掐指一算,六月飞雪,必有妖异。我们原本已经在北既城大肆收购药材,但却发现还有药材从东海绕行。后来我们又发了信儿给蜃国境内的会馆,让他们暗中收购,却被告知,蜃国国内药价已经不知何故被哄抬上了天,市面上早就没了供应。”
“贺总管的意思是,可能是有人早预估到了,一面在蜃国境内哄抬药价,一面又从海上运输药材过去,准备卖大钱?”周敞立刻跟上思路。
贺喜点点头。
元亓也跟着不吐不快:“从前还不觉什么,可自从家父出事,这些事情办得都尤为艰难,无论是锦都、还是北既城,甚至蜃国那边,原本也算是有多年生意往来,现在也都吞吞吐吐,拖延时间。”
“这个倒是寻常,毕竟还要见风使舵。”周敞多少觉得元亓太过心急办事,难免判断有误。
元亓愁眉紧锁,有感而发:“从前还不觉得,自从这次家父出事也就亲身体会到了。那些人平日里拿了元家多少银子好处,父亲一出事儿个个避之唯恐不及,还有人往日拿了元家大笔的保护费,到了关键时刻却也一脚就可以将元家踢开。更有甚者,元家就是再送更多银子,反而只是被冷嘲热讽,这人心实在比天气还冷。”
周敞深以为然,下意识想到了端王:“从前户部尚书闵行对端王是何等忠心耿耿,然而闵行一出事,端王就赶紧跟闵行撇清关系,一脚踢开。当日元小姐就是见到端王,他也是不会帮你的。”
元亓却又道:“不瞒奕王殿下,民女此次前来,除了这件事,还有一事相求,正与端王殿下有关。”
“何事?”周敞心里有些打怵,仅仅六月飞雪这一件事尚不知该如何应对。
元亓抿了抿嘴唇:“越北虽然下雪,锦都天气却开始暑热。自从家父入狱,我仅在刑部狱监见过两次,自打朝廷明旨下来之后,更是再不得见。”
“朝廷的确有旨不得相见,不过,想必元小姐也是使了银子的,难道也不行吗?”周敞想起自己那日在刑部门前,因为没银子地点才进不去。
元亓却又紧咬了下唇:“自打朝廷明旨下来,无论是给银子还是找关系,哪怕只是要送些日用之物进去,那些人都支支吾吾。多方打探之下,竟听说,背后是有端王授意。难为当初还想找他帮忙,没有想到……”
“端王?他为什么要阻拦?”周敞不解。「世上本没有脏话,上课上多了就什么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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