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仍然晚了一步。
唯一欣慰的是,李牧当时有些先见之明,得知自己这次在劫难逃,提前让太子妃岑氏,带着肚子里的遗腹子逃了出去。
狱中,李锦一身黑衣冒死相见的时候,已经被酷刑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李牧,只留下了“照顾好孩子和他娘”这一句话,便晕了过去。
当时就像是计划好的一样,京城掀起肃清李牧的风潮时,边疆突然告急。
李锦不得已,为了自保,也为了留下希望,只能快马加鞭地又赶了回去。
这一下,就错过了寻找太子妃的最佳时间。
那之后,李牧发配边疆,他们的母妃萧贵妃入了冷宫,而舒妃的儿子李景,坐上了东宫之位。
手握兵权的李锦,自请放下兵权,回京养老。
当时,二十二岁,有战神之名的靖王要回京,在朝臣里掀起了一番大浪。
若不是他一个人,徒步入京,交还虎符,朝臣都会以为他是来逼宫的。
而皇帝李义,明面上重重斥责了他不求上进,二十多岁就准备闲散在王府里,这种前无古人的行为。
反手就顺水推舟,给了他京城六扇门门主,统领三法司衙门的地位。
李义在盘算什么,李锦大致上明白。
他需要一个人,来制衡日益强大的太子一族。而与李牧同母的李锦,便是最佳的人选。
这些年,坐镇六扇门的李锦,面上游山玩水,什么也不管,暗中却组建了一只自己的“暗影”,运筹帷幄。
在他不断的调查中,那件李牧谋反的所谓铁案,有太多的疑点不断浮出水面。
他一边调查,一边游走江南一带,也是因为寻到了太子妃岑氏的一点点蛛丝马迹,知道她当年往江南一带的方向来了。
若是那遗腹子顺利的出生,长大,现在也当是有金荣这般年纪。
会不会,这个孩子,就是当年那个遗腹子呢?
“王爷多虑了。”刘承安回忆了许久。
兴许是年纪大了,也兴许是金舒这几年,在他耳旁不断絮叨,絮得太狠,乃至于刘承安假的也当成了真的。
他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言辞凿凿地说:“确实是亲生的弟弟。”
“她父亲在定州是有名的雅士,与臣关系极好,早先也听闻过他内人要生了这件事,错不了。”
这话说的,李锦握着手里的信,滞在了那里。
亲生的?
见他沉思许久,刘承安起身拱手,格外正式:“殿下,金先生乃是下官挚友的儿子,这些年来她在定州,帮当地百姓破了不少案子,是个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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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承安顿了顿,硬着头皮:“只是,金先生为人有些与众不同,不喜闹热,格外反感与人同住,且沐浴的时候一定得是一个人。还请殿下到京之后,能多多担待。”
听着他的话,李锦看着跳动的烛火,半晌,吭哧一下笑出了声。
“自古贤才都有些臭毛病,本王心中有数,大人放心。”
一个女子,当然不会喜欢与男子同住,也当然不会与旁人一同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