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为关键的是他与项羽还是父子关系,陈平都尉的离间计也没有施展余地。
原先以为不多久项羽就会故态复发,再次变得狂妄自大,哪知道也许是被汉王屡屡爆打的缘故,居然性情也大为转变。
”
听出张良语气中的不甘,吕泽眨着眼,大感匪夷所思。
张良这时吃力抬起头,盯着吕泽,语气幽幽的道:
“我知道大将军心有不满,靳歙、傅宽等数将死在了垓下城北。
但是我起誓,这并非汉王本意。
眼下处于覆灭楚营最紧要关头,我们汉营一方一定要同舟共济,一旦被项羽给喘息过来,你我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
吕泽面色一变,“腾”站起身来,背对着张良,负手看向了墙壁上挂着的旧楚地形图,默不作声。
“我知道大将军也接到了项羽册封为王的诏令,眼下大将军万万不可行差池错。
以大将军的聪明,想必也看得出那不过是项羽的缓兵之计,用意就是扰乱我大汉阵营。
大将军要是真个信了,也就中了他的计策。
”
吕泽身躯枪杆般动也不动,心下却是雪亮:张良抱伤前来寿春,果真目的不纯,固然有针对项昌、英布的因素在,但很大一部分原因恐怕也是帮刘邦看住自己,让自己不至于手持项羽册封为王的诏令,跑去咸阳就任秦王。
告别了九江王英布,项昌带着一千骑军直奔临江王国而去。
在项昌要求下,一路上昼伏夜行,并且尽量避开郡县,专挑乡野村庄小路行走,躲避可能遇到的追击与截杀。
对于项昌的小心,周殷大不以为然,毕竟眼下郡县间的道路都是极差,更遑论乡野间的小路,并且还是晚上行走,骑兵根本疾驰不起来。
项昌却是执意如此,对周殷解释道:“对于敌人,我们宁可多防备一手,也不可心存轻忽侥幸。
汉营中像张良、陈平,就怕眼下都推测出我要前往临江王国,如此他们怎么可能无动于衷,而不沿路追截?”
周殷愕然,睁着那双闪烁着单纯光芒的老眼:“他们能推断出你的行踪?他们是神人不成?”
项昌干脆道:“很简单,我设身处地,站在他们角度上能够推断到,没有道理他们想不到。
”
周殷被他给绕晕了,感觉头皮好痒,有些脑子不够用的感觉。
与张良推断一般无二,项昌此番前去临江王国,就是企图游说临江王易帜支持大楚。
垓下局势想要彻底盘活,首要就是能否将旧楚之地给收复回来;而能否收复旧楚之地,首要又在于能否成功游说临江王。
项羽所封的临江王共敖,已经于前年病逝,而今继任临江王的是他的儿子共尉。
项羽当时看重共敖是旧楚贵族出身,并且对自己忠诚有加,故而将之封在临江,倚为“南天一柱”。
共敖病死后,换成他的儿子共尉,这根“南天一柱”就有些摇摇欲坠之势了。
对于这位新临江王,他的很多秘之操作,让项昌这位自诩聪明之人都大呼“看不懂”。
比如眼下汉楚相争,谁都看得出两者必有一胜,那么作为一方诸侯只能择一而投。
然而出乎全天下所有人的意料,新临江王共尉就偏偏选了第三条路,中立。
在前世历史,汉楚双方打得死去活来,脑浆子迸溅,临江王共尉愣是一直固守封国,推说耳聋眼瞎,缩头不动,两不相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