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林羽问,林雪竹不言。
“我相信陛下,他是个好君主,不过是一桩案子,怎会乱判?”
“你和他才相处多久?”林雪竹不假思索,才觉崩心。
是啊,我都了解他,了解他,一见到杜若汐就会失去理智,失去分寸,失去判断。
如今我将他推上风口浪尖,也有下意识的试探。
林羽沉思,于是也问:“那你想做什么?”
“亲手杀了她。”
“好。哥帮你。”
兄妹两人相视而笑,而早朝之后的后殿却是……
后殿
傅珩不待百官行礼,便进了后殿,步子有些踉跄,他扶着床,坐下。看着跟着进来的宫女,内监,挥了挥手,他们便离开了。
后殿也算大,比得上林府的主卧,傅珩看着空荡,心中也同样空荡,又是一阵腥甜,他也咽不下去了,“……咳……”吐了满地鲜血,他只觉得双目混沌迷蒙,看什么都有重影。
他伸手去摸衣襟,却摸到腰间,只能一路顺着,才从那重工九衮龙袍中掏出一个旧的香囊。
样式很旧,上头绣了有些走样的竹子,他如捧珍宝的将香囊凑近,像瘾君子一样深吸了一口,又蹙眉又勾唇。
“阿竹。”傅珩闭上双眼,像是梦中呓语,除自己以外无人能听见:“没能杀了她,抱歉。”
他的呼吸似乎逐渐平缓,真的入眠了,可梦中的人也不高兴,他也不高兴,忽然又成了多年前。
当年第一次出宫,他不止见到了人间悲苦,也见到了人间喜乐,比他高一些的小女孩,扎了两个团子头,又系上红绸,多灵动,多美。她一把拉起摔倒的傅珩,向他展露一个他从未见过的灿烂甜笑。
多像一个甜梦,一个旋涡。
傅珩后来想,也许也有她的原因,他才会选择当君主。
他没有获得收到她的任何东西,可回忆在淡忘,于是他照着女孩腰间的香囊绣了个自以为差不多的,然后处处找香料,想配置。女孩身上一样的翠竹香,但好不容易配好之后,他欢喜的整日带着。
后来有一次被人弄掉,还故意踩脏,但是他在他们面前只能装不在意,却背地里偷偷掉眼泪。
再后来那个香囊便一直在他的心口处安放。
香囊旧了。他也不舍得换,因为他怕再也不能配置一样的味道,或者直接失去了资格。
直到他们第一次拥抱才发现其实自己苦苦寻找的香味还是有些不同。
她身上的,更勇敢,更瑰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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