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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志强气得拍桌子:“这一家子大人,怎么就没一个干正事的!自己不上进不说,成天都跟孩子胡咧咧些什么,好好的一个孩子,差点就这么没了!”
苏大娘说这个本来是想转移一下话题,让气氛不那么沉闷,没想到却弄巧成拙,她家老头子更生气了。
张守仓听到水库,又想起来一件事:“说到这个,爹,等过两天地晒干一点,咱还得赶紧组织人手把大坝再修起来。”
张志强点头道:“是,我看这两天太阳应该都不错,等收完了庄稼,就组织人去修。”
又对林樾和张远东道:“远东,你们一家最近就先在我家住着,等大坝修好了再回去,不然怕还有危险。”
张远东低头想了一会,斟酌着开口:“叔,我今天去西山,从家门口经过的时候看到院墙已经被水冲倒了。那间屋还是大队的,院墙倒是好修,可我们也不能一直在那里住着。村里的空屋还有不少,我想不如买一套,你看成不?”
六零年的时候,很多人逃荒去了东北,村里因此闲置下来很多房子。
从老屋回来的路上张远东和林樾商量过这件事,她虽然同意了,但是没想到张远东这么急,今晚上就和张志强提了。
张志强不是很赞同:“你手头上有钱的话,没想过自己盖吗?怎么还要买别人家的?”
张远东道:“我是想新建个红砖红瓦房,这是不手头上钱不够嘛。而且这会砖头紧俏,想买也不容易。现在盖土坯房不划算,还不如买一套旧的先住着。”
张志强想了想,点点头:“这样也好,我记得当时有好几户临走的时候房子没有安排好,抵押给了大队。有几套还不错,你们手头上如果宽裕,买下一套倒是挺划算,也算是有个自己的家了。”
他拿着烟斗在手上慢慢敲着,把几户没人住的房子都想了一遍,才慢慢说道:“要说比较好的,就数刘大业家的那套了,四间板板正正的正房,院子也大,就是离你爹娘太近,前后屋。还有你大伯家的房子也不错,就在你张大娘家隔壁,离这里也不远。”
张远东考虑了一会,说:“等忙过去这阵子,我和、我和林樾先一块去看看吧。”
张志强道:“应该的,你们一块去看看,也得让你媳妇满意才能定下来不是。”
今天实在太累了,众人又说了一会话,就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几个小家伙还不困,在炕上蒙着被子打仗,闹腾得两个大人也没法睡觉。
王秀香干脆坐起来,和林樾聊起了天。
她对林樾家t的住处早就不满了,只是不好提。这会他家终于要换地方了,她感觉比林樾还要兴奋:“你现在的那个屋也太偏了,去你家一趟跟去西天取经似的,要不是你男人不在家,我早就想给你提建议了。我觉得吧,最好就选你大伯家那套,小是小了点,也有三间,够你一家子住的了。而且离我家还近,以后串门就方便了。”
林樾笑道:“赶明儿我就看看去。你不知道,我在那屋住着也有点害怕,那里离小树林太近了,每年到了夏天,我都害怕有蛇会钻进我家里,做菜掀油罐子我都得提着一口气,就怕里面盘着一条蛇。”
王秀香哈哈笑:“你这个怕蛇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的掉呀,全村人都敬着,恨不得在家里都养条蛇,就你害怕!”
林樾苦笑道:“我才不管别人什么样,我就是害怕,那也没有办法。”
两人又东拉西扯了半晌,困得实在是睁不开眼睛了,武力镇压住几个皮猴子,终于能安稳的睡上一觉了。
地里的粮食,大家抢收了三天半,才全都运到了晒谷场。
高粱和玉米要先晒干才能脱粒,期间又下了几场小雨,幸亏下得不大,三四天的功夫也就晒得差不多了。
张志强把人大体分成了两拨,青壮们去修大坝,留下在打谷场劳作的大多数都是妇孺。
林樾和张远东抽空去看了那两套房子,两套都是土坯房,因为常年无人居住,都有了不同程度的破损,院子里也被人种满了蔬菜。
两套房子,的确是刘大业家的更大也更规整一些,张远东大伯家的那套也不错,虽然只有一个当门和两间正房,要修缮的地方也挺多,但是位置的确是好,左邻右舍和林樾相处的都不错。
张远东对他大伯家的房子感情更深一点,他小的时候爹不疼娘不爱,幸亏他大伯对他还是不错。大伯有时候看他受了委屈了还会去骂张志伟那两口子。张远东小时候经常受欺负,也多亏了大伯家的几个兄弟照应着他。
可以说,幸亏有大伯一家在,张远东小时候才没有彻底的变成一个野孩子。
二人商量过后,都决定要大伯家的这一套,于是就去找张志强和刘支书定了下来。这套房子要价在120元钱,张远东毫不犹豫的掏了钱。
林樾侧目,她倒不是觉得张远东应该把钱都给她,她只是单纯的好奇他现在的工资到底有多少。他现在每月寄回来的津贴已经有50了,最近这段时间还买了那么多东西寄回来,她都怀疑他在部队是不是不需要花钱。
几人定下等秋收结束就安排人去帮他们修房子,这些活计和上次修院墙一样,都是不要工钱的,但是自家的房子,材料需要自己出,还要管工人两顿饭。
之后的几天,林樾一直在打谷场给高粱和玉米脱粒,怕再有雨,经常傍晚回家匆匆吃两口饭,又借着月光去了打谷场忙活。
大人们在晒谷场忙,孩子们就在不远的草地里捉蚂蚱。捉的多了,有胆子大的孩子用石头垒一个简单的小灶,就地生火烧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