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攥住姜念小臂,“可算是来了。”
只一个照面,姜念就看出来,王润昌那颗甜枣特别管用。
“几日不见,爹爹怎的瘦成这样?”
她忧虑的眸子落到男人眼中,更激起心底无畏,“不要紧的,快些跟我来,一月之期就要到了。”
姜默道径直带她入了书房,从一个上锁的匣子中,郑重取出银票。
“这里,统共是三千六白两,剩下的靠你填补一番。”
他颤巍巍递银票过来时,姜念竟在他头顶窥见了白发。
隐在乌发中,却也足够醒目。
“念儿,拿着呀。”他想了太多办法,好不容易筹措到这笔钱,生怕女儿后悔。
姜念移开眼才问:“怎么一路走来,没见崔姨娘啊。”
男人理着来之不易的银票告诉她:“她犯下大错,我已将她关在柴房七日,只许喂水,不给吃食。”
他似乎是在给姜念一个交代,说得格外殷勤。
“她被我查出侵吞银钱时,还妄图离间我们父女,竟说你是要骗我的银子。”
“念儿啊,你哪里是这样的人,我知道,只有你心里存着姜家,只有你一心盼着为父好。”
她这位父亲,可以说是落了姜念的圈套。
却更像是,彻底走火入魔了。
恐怕此时再将真相和盘托出,姜默道也不会再信,只当她是临事而惧。
明明胜券在握,姜念却生不出多少欣喜。
一如父亲遮风挡雨的伞,幼时姜妙茹手中的香膏,真到手了,反而说不出什么滋味。
“剩余那七百两,您是怎么填上的?”
“这你便不用管了,为父自是想了办法。”
姜念点点头,将银票郑重卷好收入袖间,“爹爹,我自会给咱们姜家,挣个前程。”
“您记得为这笔钱做个去向,到时誊抄一本我检查。”
这样一来,谁也不能说这笔钱在她手上。
身边姜默道一无所知,重重松口气,又很是快慰的模样,似乎已在想日后的平步青云。
“好好好,你放心。”
至此,姜念没什么好骗的了,不打声招呼揣着银票就走。
有了这笔钱,她们父女俩的仇暂且搁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