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心脚下,这边请……”
就这样,阿满顺利把人带到了来客兴的雅间。
一如第一回在京都茶楼里见到姜念,这三人忙不迭要往外走。
“暧——”阿满张开手臂拦人,“三位老板,都这么晚了,吃过饭再走吧。”
几人瞪着她隐含怒色,阿满毫不在意,始终笑脸相迎。
姜念也站起身,“郑老板爱吃白灼虾,桌上这几尾是我看着他们捞起来的,新鲜得很,不如尝一口吧。”
其余两人都看向那位郑老板。
三人当中年过半百,说话也最有分量的那位。
郑黎回过身道:“这位姑娘,我们生意人得讲信用,明日去过何记,才能来见你。”
姜念绕过圆桌,走到他身前道:“诸位不过来这儿用顿饭,怎么还扯上信用不信用的?”
“放心,”她再次强调,“就是想各位随便看看,我又不逼诸位今日就与我敲定。”
趁人缄默,阿满适时拉上了门。
姜念扬起惯常人畜无害的笑意,伸手示意人往里走,“来吧,酒菜都该凉了。”
香痕陪她等在雅间内,见状立刻上前,拉开了剩下三把圆凳。
待人落座,姜念又亲自替人添酒。
清凌凌的酒声中,夹杂着她清脆的嗓音,“上回忘了介绍,我姓林,从前在京都做买卖,如今刚搬到苏州。”
有人问:“为何从前没见过你?”
姜念给了同一套说辞:“我夫君不喜我抛头露面。”
“那你如今……”他的眼光自姜念执酒壶的指节滑过。
姜念倒完最后一杯,坐回自己的主位。
“和离了。”
姜念招呼人吃菜,又说:“您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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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抿抿唇,不接话了。
姜念便又问了许多,如来时船只稳不稳,五月里京都天热不热。
最后才状似无意地提了句:“去年年底,那批料子卖得不错吧?”
说到正事,还是郑黎回应:“是不错,同我们往年进的一样好。”
聪明人不把话说太满,这便是点她,没必要抛弃长年合作的何记,反来跟她谈。
姜念说了声“那就好”,只招呼他们继续吃。
酒足饭饱之后,才叫香痕取过角落里靠着的两匹锦缎。
揭开低调泛黄的粗布,姜念清楚看到,这三人眼中有惊艳之色,已然上手来触。
她适时开口:“我做这行也有些年头了,就觉着这锦缎虽好,有时却看花了眼,千篇一律的。”
“毕竟我是女人嘛,最清楚女人喜欢什么样的,这回干脆把花色翻新,照我的意思织了一批。”
她早托丁蔚传过话,新花色一家只卖一次,这三人并不能定到一样的货。
又去揭开另一匹,郑黎反应最快:“你的图册呢?”
姜念笑一声,“我说了,今日就是叫诸位随便看看,没想敲定的。所以,自然也没带图册。”
三人的神色变得精彩起来。
用完晚膳爬上马车,香痕安置好两匹锦缎,还是忍不住问姜念:“我见那三位老板今日都动了心思,姑娘为何不把图册也带来?”
阿满笑道:“香痕姐姐,我就说你太老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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