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毫不忌讳地往人跟前凑,“我爹都做不了我的主。”
铁核桃在桌上重重一拍,何宏骤然高声道:“来人——”
五六个身强力壮的家丁立时破门而入,在她身后牢牢围了半圈。
何宏道:“原先想着客气些,不成想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今天要么应了这门婚事,要么我叫人把你扒光了扔出去,看你还有什么脸在这里混!”
果然是行武出身,脾气也如她打听的一样爆。
姜念却略微感到疲倦,好似对付女人特别容易,只肖扒光她的衣裳就成。
她暗暗握紧左手的银镯子,在这剑拔弩张的屋子里笑了一声。
“吓我?”她甚至往身后瞥一眼,“这么几个人,也太看不起我了。”
“何老板想是也没打听过我吧,一个女人想要和离而并非被休弃,是要一点手腕的。你以为我能从京都跑到这儿,靠的是谁?”
“别说今日这种小场面,死人边上我也打过滚,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血溅了我一脸,几时把我吓死过?”
她说这话时不见虚张声势,反而冷静得过头,叫何夫人都露出几分惧色。
“再说了,”姜念又放缓语调,“您自己也有女儿,将心比心,总不想她也光溜溜地在城里转一圈吧?”
提到这眼珠子一样宝贝的女儿,何宏才变了神色。
何夫人立刻问:“你把娢儿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姜念转过头尽是无辜,“令千金不在府上吗?”
她这一提醒,何宏给何夫人使眼色。
很快女使就来回话,说是没人跟着小姐出门,但人却不见了。
这下几双眼睛都望回她身上,却是都变了神色。
何顺康见状,倒是安慰自己的母亲:“娢儿贪玩,母亲先莫要担忧……”
可一提到自己的子女,何夫人却不复原先小鸟依人的模样,立时有了女主人的模样,对姜念说道:“你别动我女儿,我保你今日安安生生回去。”
“夫人这是说的什么话,我真不知令千金的去向。”
她给香痕递个眼神,香痕便捧着一个盒子上前,打开来,却是一个成色上乘的镯子。
“这不,特意给她备了礼呢。”
何夫人如何认不出,这就是女儿平日戴的镯子,顿时腿都要软了。
何宏也是抿着唇,却并不想低这个头。
姜念自然什么都看在眼里,结果那木盒放在桌上,也不理会自己身后还站了一圈人,轻飘飘说着:“我这人呢,向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先前见的几位老板,听说是您的老主顾,我心里自然也存着歉疚,今日是带着诚意来的。”
何宏近乎绝望地闭了闭眼。
倏然伸手合上那木盒,他问:“你以为我何宏这么好糊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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