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道炸开的时候,沈渡听见她的声音,却实在没听清。
于是待到四周归于寂静,他问:“刚刚说什么?”
姜念望向他的眼底噙笑,却没有开口,自顾自去行李箱拿睡衣了。
就是故意晾着他,沈渡看出来了。
他不是刨根问底的性子,只提醒:“明天一大早要去祭祖,七点就出发。”
姜念说:“我会按时起来的。”
她很久没参加这种以“家人”为群体的活动了,反倒显露小学生春游的兴奋。
走完第一天亲戚,听说初二到初七的行程都满了,又拉着人兴致勃勃在房间里选衣服。
“这件穿着去大伯家,这件去二伯家,大哥的女儿今年买了红色的新衣服,我得避开……”
姜念以为自己新衣服都多了,没成想还是沈渡的亲戚更多,一轮穿下来居然还得重样。
沈渡站在她身边,唇角就没落下过。
最后看她为难,又说:“明天走完,我带你去买。”
“不用不用,”姜念忙挥手,“就再轮一次吧,买那么多我也穿不过来。”
等到了明年,她又会想买新衣服。
更何况他副业收入那张卡在自己这边,姜念自觉有义务替他省钱。
亲情这东西就挺奇妙,姜念来的时候,还是死记硬背对上每个人的脸,小孩儿长得快换身衣服就分不清了。
可过了元宵要回去的时候,姜念清楚记得每个人的脸,记得这短短十几天里相处的经历。
她和几个小妹妹打成一片,要走的时候,小女孩号啕大哭,一个带动两个,屋里大人哭笑不得。
行李都放进后备箱。
边上还带了一堆特产,姜念依依不舍回头去看老屋。
问沈渡:“我们今年年底,还是会回来的吧?”
沈渡说:“当然。”
“真好。”
她跟人说自己没有家里人,这一趟下来,立刻有了好多好多家人。
或许这就是家族庞大的好处,多一个人的时候,大家都会热情接纳,不会觉得有什么陌生。
汽车渐渐驶出小镇,姜念才依依不舍转回来。
“那天我说的是,现在想过了。”
“什么?”聪明如沈渡,也一下没能反应过来。
姜念说的是,第一天到这边,沈渡问她,有没有想过跟人结婚。
烟花轰鸣声盖过了答复,那时她说,现在想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