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久抬手按住李让的肩膀,“李先生叫你尽全力辅助郁小姐,对吧?王秘。”他转过头。
王秘自楼梯平台处缓缓走下来,“一家人做事,自然要心往一处使。”他对着李让温和地笑了笑,“小李先生要记得常回来看看李先生,李先生最近支气管不太好,整夜整夜的咳嗽,我正打算搬过来,李先生不喜欢护士在家里。”他说,“小姐最近事多,有机会的话,也麻烦郁小姐劝劝小姐回家看看李先生。”
郁景偏头扫了一眼李让,李让这人长得一副贵气模样,眼神又常带着不屑一顾,但回家来是一直被王秘压着一头的。如今王秘这么明显的阴阳,郁景怕他一时冲动糟了秧。
她上前一步,“好。”她挡在李让面前,“我一定把话带到。”
李让却不是郁景想象中的样子,这次他没有忍让也没有露出愤怒的表情,他只是抬起脸来平淡地回答王秘,“姐姐想回来的时候自然就会回来,这里是她的家,不需要麻烦王秘来统筹安排。”
王秘对他笑了笑,眼神里的精明一览无余。
“当然,”他点点头,“大家都知道,小姐才是小姐。”
这话听得郁景都难受,她一把将李让拽到自己身后,这种一家人是一家人,只有自己被排除在外的感觉她最清楚不过了,“我们得走了。”她说,又看向站在王秘身边的裴久:“启航的事,裴总也上上心。易老师网上的舆论那么恶劣,你就没想着花点钱压一压?”
裴久摇摇头,“不是我舍不得钱,是她自己的意思。”他退后一步,“阿让最知道了,小芷叫我往东,我是绝不会往西的。”
郁景忍住自己翻白眼的冲动,那东西就那么在网上摆着,李芷又不是什么刀枪不入的圣人。你就是偷偷运作了,她又哪会知道。等她发现了,再认错不就得了?
她拽李让的手腕,“那就,再见各位。”
往门外踏出脚以后,才觉得周边有些许的暖意。
她拉着李让走了两分钟后,刘秘书亲自开着高尔夫球车停在他们身边,“小李先生,郁小姐,”她对着人笑,“路远,我送你们出去。”
郁景回头看李让的意思,李让上车之后,她才跟着上了车。
“阿让,”刘秘书回过头来,不再叫他小李先生,“小姐最近怎么样?”
“姐姐好着呢,有这小白脸儿伺候,比在家里舒服多了。”李让抬手拨拨挡在眼前的小卷毛,整个人趴在中间的框上,“听王秘说,爷爷支气管不太好,他要搬过来?”
“嗯,”刘秘书在前面点点头,“李先生不喜欢医院的味道,也不喜欢夜间有医院的人在家,所以哥哥最近会搬过来贴身照顾李先生。”
李让不吭声了,他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屏幕后,转过头问郁景:“老郁,咱们去哪个商场买礼物?”
“我不太懂,你推荐吧。”郁景转过头去,整个庄园都是草坪的绿色,只有最东南侧有一小块花圃,里面种得五花八门的品种,色彩斑澜的花朵互相挤着。路过中央喷泉,是各分两边的石头路,路的尽头通向黑黑的自动大铁门。门两边那两个小哥大概是换了岗,如今站在那里的是两个新面孔。
“郁小姐是h市人,对吧?”刘秘书突然转过头来和她搭话。
郁景刚见识过王秘,自然不会以为眼前的刘秘书就真的是个善良好相与的角色,于是她打起精神,“是,大学以后,才走出h市。”
“但郁小姐初中过后上的可是私立学校。”她转过来对她笑笑,“我们家小姐热爱慈善,去年我经手她的税务上报,发现她所有的代言费通通打向了h市的各大中小学校,郁小姐有时间的话,可以带她去见见她资助的学生们。”
郁景眯起眼,与之相关的回忆一下子向她涌来。
她基础不好,来到城里以后,没上过学前教育就直接上了小学,第十小学毕业以后,她考不上好的初中,只能去上离家很远的工农子弟学校。她无所谓路远不远或者学校师资情况好不好,完成九年义务教育是她认为理所应当的事,她只是喜欢呆在学校里而已。说来可笑,爸爸生意破产前,家里经济条件还不错,只是每学期一百多几十块钱的学杂费,家里甚至不愿意帮她掏,美其名曰学校离家太远,不放心她的安全。
小学毕业后,郁景就这么家里呆了半年,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闲的时候溜出门去找舅舅玩。舅舅和妈妈刚缓和下来的关系又一次因为自己闹崩,妇联的,社区的,也接连登门要她父母送她去学校,最后不知道是哪个基金会的什么好心人突然显了灵,不光免了她德育的学费,甚至还给提供每个月两千的伙食费。
这种便宜不占就像是亏了,于是她爸妈欣然地接受了这一提议,她得以顺利走上警校之路。
郁景从来没想过,那位匿名且不愿意与受捐助人有联系的竟然就是李芷本人。
她小学毕业的时候李芷也就是个高中生,这么多年,她不光延续下来这一善举,竟然还越捐越多。
易蓝因现在身上的代
言,一家顶级珠宝品牌,一家老牌德国汽车企业,三家顶奢,就只这些就已经上亿,还不算其他杂七杂八的品类。侧面来看,这也有个巨大的隐患,一旦她身上有了确凿的黑点,所有的对家会舍了命的去踩她,一旦她翻身不及掉进井底,光赔偿款就够她进去坐满后半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