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让呸了一声,一下子将口水喷到他脸上。
“别做梦了,我就要我姐自由。”
“你以为你姐是真心对你好?”李先生直起腰,“你挨打以后的那些温情,都是我要求她替你做的,从你出生起,我就告诉她该怎么驯服你,”
“我知道。”李让突然抬眼打断他的话,“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受欺负时,只有姐姐会保护我。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她向我道歉,说抱歉让我生在这个家。”李让的眼睛通红,“可是那都是大人们的错,和姐姐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真是,你可真是油盐不进。”李先生有些气急,他手扶在自己的胸口上艰难喘着气,“小三生的孩子,果然扶不上墙。”
李让突然挣开他的束缚,在李先生不敢置信的视线下,他站直腰,“爷爷好像是忘了,我已经成年许久了。”他抬手摸了下自己被打出了血的嘴角,又不在意地笑笑,“你再碰我,我就敢打回去。”
他一下子撞开李先生,推开那比正常门高出许多的办公室门前,他转回头,“爷爷的爱太窒息了,怪不得父亲宁肯撞车死掉,也不肯再在这个家熬下去了。”
几个人就这么开着机场临时租的车回了家,郁景和小桃一起瘫在不算大的双人沙发上,易蓝因则是第一时间进了浴室,盛天没抢到地方只好屈居在沙发边的小板凳上,手摸到凳面上木刻的纹理后,他低下头去看,那凳面上有一个“周”字。
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起身走向冰箱,打开冰箱门儿后又失望地合上。“没酒了啊?”他扒着冰箱伸出脑袋看向郁景。
听了他的话郁景费劲地从沙发上挣扎着坐起来,刚走到门口,恰好门铃响了起来。
郁景顺势推开门,才发现门外是李让。他身上穿着件深灰色夹克,夹克里面套了件连帽卫衣,卫衣的帽子挂在头上,卷卷的头发盖住了眼睛,分辨不出表情,进了门便垂头坐在换鞋凳上。
“怎么了?”郁景垂下手按了下他的卫衣帽子,“吃饭了吗?”她问。
李让摇摇脑袋,抬手扒了下鞋柜,发现里面的拖鞋已经空了,他用一根手指又把那鞋柜重新合上。
郁景看了他一眼,把自己的拖鞋踢到他脚边,“都是新洗的,小一点儿,凑合穿吧。”她光脚让到一边。
李让倒是没和她客气,穿上她的拖鞋后,脚后跟悬着进了屋,正好摊进沙发上刚空出的位置。
进了屋却还带着那帽子不发一言。
郁景便知道他八成是在李先生那儿受了什么委屈。
她站在玄关处换鞋,盛天从冰箱边凑过来,“我陪你去?”
“行。”郁景回答。
小区不大,十分钟便能从楼下走到门口的小超市。
盛天边倒腾腿儿边抓紧开口:“我那边儿,老爷子给的房子卖了还能值几百个,不要你利息,能还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