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良原本只是一个小小的知府,他出身寒门,能够官居五品,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是飞黄腾达了。
而即便如此,他在皇子的眼中,依然是不值一提,这只不过是芝麻大的小官。
他现在能够有这般底气,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皇帝给他的支持。
原本他在幽州城内,话语权并不高,便是江宁对他的器重与信任,而皇帝给他的兵符,更加让他的地位水涨船高。
皇帝亲自册封的监政,便是有着绝对的权力,哪怕是对待皇子,也享有督促的权利。
这份待遇,自然是并非普通官僚能够享有,段良不愿轻易动用。
可现在他这份待遇似乎只是个幌子,等同于虚无。
段良原本享有幽州城一半的兵权,可是他每次出兵,却屡屡受挫,最终还是要江宁收场,显得他十分无能且无用。
他的心里很不服气,哪怕这是他个人能力问题,可是人一般在遇到问题的时候,很难会首先审视自己。
“本官便是皇帝亲赐的一品监政,对于幽州一切事务有着监察督办权力,这不过是职权之内的事,莫非齐将军是对皇上有意见?”
段良便是心中不爽,直接仗势压人。
任由是谁,都不敢对皇上有任何不满,就算心有不满,也绝对不敢说出来。
万一被人听到,这可是要出大事的。
齐慕青眉头皱得很深,原本段良是个品格端正的人,口碑也算不错,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会变成了这样。
为此他很是失望。
“段大人,难道你忘了自己是怎么坐上现在的位子了吗?如果不是宁王殿下对你有知遇之恩,你又何谈今天的高官厚禄!”
齐慕青语气沉重,这些话他本不想说出,任何时候都不想要说出口,可见段良如此,他却又不得不说。
这段时间里,段良见到了太多,不仅是丝织坊日进斗金,幽州城内守军力量日益壮大,以及朝中官僚,纸醉金迷。
他真是被蒙蔽了眼睛。
被此话点醒,段良心中多少有些过不去,今天的事,确实他说了不合适的话,让人难堪。
可即便如此,段良依然不愿松口。
今天被人训斥,他面子上多少有些挂不住。
倘若是在从前,他倒是愿意被人指点过失,指正过错,可现如今他已经有了一定地位,又怎会轻易犯错。
“齐将军,你根本不懂官场,世人眼界很窄,还不及这世间万分之一,而你也同样看不到宁王殿下的野心!”
“这是个野心勃勃的人,小小的幽州还困不住他,迟早都要谋反,而你只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
段良语气很重,而且他的声音不小,倘若旁边有路人,鼻顶能够听到。
此话一出,齐慕青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种话实在以下犯上,而且大逆不道,又怎能是随口说出,实在太过冒犯了。
“住口!”
倘若只是出言不逊,齐慕青还能忍,而现在段良已经以下犯上,说出如此狂妄之语,他便是忍无可忍。
他双拳紧握,对着说良的脸上就是一拳。
段良身为一名文官,体质并不怎么样,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
现在挨了这么一拳,他顿时晕头转向,在原地转了两圈半,差点跌坐在地上。
“噗!”
段良只觉得口中温热,好像有一口痰如鲠在喉,不吐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