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尘一个人留在卧室里,看安腾走出卧室门,还倚在厕所墙边,用打湿的热毛巾擦擦身上。
“尘哥,你紧张吗?”
“我紧张什么?”
“那下次我们换一下,你紧张不?”
“不紧张。”田尘摇摇头,“反正这次是你在下边儿。”
“之后呢?”
“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
两人隔着一面墙,而这一面墙有时薄成一张纸,有时又是一层厚障壁。
这层纸要是不戳破,他们偏安一隅,有时漂洋过海,联系一二;纸如果戳破了,他们交融、汇合,却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好选择。纸尚且没有戳破,更别谈那层厚障壁了。
安腾擦完,站在床位,田尘正躺在床上,朝他眨眨眼。
“尘哥,我可是伤员,要不……”
田尘没有理他,自顾自的拍拍身旁的空位:“上来。”
安腾坐在床位,一下一下蹭上去。
“东西呢?”
有些老旧的床不免吱呀声响,十二月的天,窗户只好开着,室内大热,床上的棉被好像也打湿了一大片。
两人平躺在床上,田尘还记得自己的衣兜里有根没收的安腾的烟。
他跑出卧室,把放在沙发上的衣服拿了进来,东摸西摸,摸出了那根劣质香烟。
“怎么?想试试?”安腾问道。
田尘笑道,“试试。”
安腾起不来床,用手指着:“柜子里应该有个打火机,你找找看。”
“怎么今天我一天都在找东西。”
“找了些什么?”
“找药,找打火机,还有找人。”
他们笑了笑。“找到了。”
田尘嘴里叼着烟,学着他印象里抽烟的模样,点燃了烟。
烟头发着诱人的微弱红光,田尘轻轻吸了一口,呛得他不得不把烟放下。
安腾被笑到,朝他挥挥手,让他拿过烟。他把烟放进自己嘴中,抽了一口,烟气似乎顺着他的想法,飘到空中,飘到田尘脸上。
“呸呸呸。”田尘装作嫌弃,挥挥手扇走烟气,随后一下子凑到安腾脸前,把那烟拿走掐灭了。
“果然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说道。
田尘站在窗旁,窗外的冷风吹起一阵,他便抖了两抖:“冷死了。”
说完又钻进被子里。
安腾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抬了抬腿,想起腿已是受伤,便又放下。
寒冷的天没有一点怜悯,窗外肃杀,夏日里得九点钟才结束的广场舞,冬天里八点钟就停了。
田尘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十点钟。摸了摸空瘪的肚子,他转头问安腾:“吃宵夜吗?”
“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