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兰隽走得极快,早将身后的那些衙役甩了个没影。
光影从树隙间投落在兰隽脸上,她没有半点笑意,轮廓俊俏,像是寒夜里冰霜上的棱角,隐隐透着一丝凉意。
“小清臣。”
“……”
“阿隽。”
“……”
荀锦由她背着,接连娇滴滴地喊了两句,奈何兰隽充耳不闻,半点反应都没有。
“疼。”荀锦收敛了娇媚,低哑地附耳轻唤。
兰隽眉心一拧:“早听我的,怎会受这些苦。”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只怕是羊入虎口,被人吃干抹净。”
兰隽的话说得冷漠,也不知是后怕,还是真的恼怒。
荀锦收拢双臂,将兰隽抱得更紧:“我知道你在。”
兰隽哽住了话,沉默片刻后,语气里多了一丝温度:“回去先上药。”
“你给我上么?”荀锦莞尔。
“若是你不怕疼的话。”兰隽倒也不客气。
“我定是不怕的,至于……”
“谁说我怕?”兰隽停步,似是更恼了:“荀大小姐,这种险事,没有下回。”
荀锦却是将她贴得更紧了些:“好,我听话。”
兰隽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别动。”
荀锦眼底噙着笑意,她觉得兰隽烫了不少,不仅是她托着她的那只手,还有她的耳根子,肉眼可见地渐渐红了起来。
她忍住打趣她的念头,转了话茬:“这牢,我也没有白坐。”
兰隽没有应声,只是静静地背着她继续前行。
“至少确认了一件事,长庆县这些衙役与永州那边最大的人牙子秦老大有勾结。”荀锦徐徐说着,“想要根治,需要重击。”
荀锦脑子转了转,拍了拍兰隽:“李三哥捉到了么?”
兰隽点头。
荀锦眸光沉下,细细思忖。这些人牙子定有关联,现下最怕的就是打草惊蛇,那个秦老大本来就难抓,若是知道长庆这边来了这位荀大小姐,定会收敛爪牙,到时候就更难连根拔除这些畜生了。
这也是为何,她宁愿冒险佯作女囚,也不愿把长庆县县令拿下直接审问的原因。
可惜了。
若不是那瘦衙役半途色胆包天,把沿途护卫的兰隽招惹出来,应当可以顺藤摸瓜再查一步。
“清臣,长庆县这一仗,不好打了。”荀锦轻叹。
兰隽知道她担心的不仅这一件事,还有舞阳长公主那边的一个赌约。她望着前路,淡淡道:“既然已经打草惊蛇,不如,闹得再大一些?”
荀锦眸光通明,与兰隽想到了一处。她不禁贴脸蹭了蹭兰隽的脸,笑道:“好清臣!当赏!”这不蹭还好,一蹭方知兰隽这会儿的脸烧得比她的还要烫。
只是,荀锦从不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