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夕:“不用了,我会准时到的。”
何夕挂了电话,看着行李箱里的东西发呆。
她是孤身一人来的C市。
当然没有什么想要去C大拍照的团队里的小姑娘,“橙子不二家”就是何夕本人的小号。
她也不是在C市有工作,她就是特意来见时渠的。
在见到花絮照片的时候她就想这么做了。
四公录制结束后有一段空档期,正适合用来做这件事。
见面总要有个由头,一个让时渠能轻轻松松和自己相处的由头。
最好伪装成一个意外。
本来这场蓄谋已久的见面不至于这样形色匆匆,
是母亲的电话和临时的工作安排让它最终只在周日晚上持续了短短一个小时。
行李箱里是两袋手工雪花酥。
是她的母亲蒋霜萍塞进来的。
何夕用了整整三百万人民币去换。
何文林病到什么程度了、住的哪家医院、要做哪些治疗她统统不关心,
她只关心他死之前自己还要出多少钱。
等这些都结清,她才算真真正正地完成了那场逃离。
到那时,所有人的眼泪、挽留、哀求,都与她无关了。
她不再有亏欠,然后她的爱才能拿的出手。
风采夜
从两年前的某一个夜晚开始起,每年的夏末秋初,S市都会迎来一场盛会。
鲜花铺道、彩旗招展,斑斓的色彩近乎霸道地染上这座城市,却又礼貌地排列整齐、井然有序,为路过她们的人送上一杯同样染着色彩的甜饮。
时渠提前一天来到S市,甚至提前一个星期订好了花束。
人在确定自己的心意后,去见喜欢的人时,总忍不住想送她点什么。
时渠在磐城的时候就经常这么做。
所以当她猜测何夕姐姐是什么时候发现她的心意时,她首先列出了一份长长的礼物清单。
她觉得那捧在烟火里冲动下单的花束也许是个答案。
玫瑰百合风信子,并一只编织的垂耳兔。
她仍旧选择了这样看起来有些幼稚的造型。
她企图把告白伪装成一次单纯的杀青庆贺,连同上次一起。
这么计划的时候她感到有些痛心。
即便已经提前很久就在为抵抗戒断反应做准备。
可她还是没来由地在抵达S市的第一天夜晚,把自己捂在被子里哭泣。
她要往回落了,
不为那点惨杂在巨大欢愉里的窒息的痛苦,而为她可能引来的,遮月的乌云。
时渠把自己收拾了一番才去现场。
她没有穿T恤和短裤,而是穿了一件颇有设计感的衬衫,和一条阔腿牛仔裤。
她将长发烫得卷起,沿着额头编辫子,把零碎的刘海塞进去,一直编到耳后的位置,才用上一根发绳,
发绳上长长的流苏垂下来,落在她的肩膀。
如果这是何夕姐姐最后一次近距离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