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齿面贴上她下颚的骨骼,隔着薄薄一层皮肉细细描摹。
她想世上怎么会有人忍心在这样美丽的脸上留下可怖的巴掌印。
就算要挨欺负、要掉眼泪,也应该是在这样的时刻,在自己手里。
时渠的指尖轻捻。
美丽的脸皱起来,晶莹的泪点挂上纤长的眼睫。
她用吻去把她抚平。
“会痛吗?”
“你…问哪里……”
时渠拉过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这里。”
人心真的是肉做的吧?
怎么里面会被掺玻璃渣呢?
“何夕姐姐,我这里好疼。”
有眼泪砸下来。
何夕撑起身子,将她往上抱,用脸颊替掉手掌。
咚咚的心跳声隔着皮肉鼓动耳膜。
她们离得这样近,
连灵魂腐烂的部分都贴在一起。
“告诉我,怎么才不会疼?”
时渠不是第一次心痛。
出借的图书被涂得乱七八糟还回来的时候,她也曾心痛过。
但电梯门打开后,所有心爱物品被恶意损坏带来的痛苦都不及见到何夕的那一瞬间。
她愤怒、自责、担心又懊悔……她觉得所有造成这件事的人全都被挫骨扬灰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才好。
紧紧抱住她的时候,时渠心底冒出一个想法:
要是何夕是她个人的所有物就好了。
她一定把她藏得好好的,保护她不受一点伤害。
要是有人敢攻击她,她一定使出浑身解力把那些坏东西狠狠教训一顿。
可人毕竟不是图书。
何夕不需要这种圈养似的保护,在那些巴掌印落在脸上之前,她放出的冷箭已经击中了猎物。
何夕是不可控的,她有强烈的主体意识和行动能力。
这正是矛盾的地方,时渠想让一切处在自己能解决的范围之内,但她又爱这种坚韧独立的人格,爱她鲜活生动的脾气,爱她与世界的每一次交锋。
她们两个都不甘愿被困在一处狭隘的属地,
她们有各自的巨型狩猎场,也共享同一块小小的安全区。
她们是这样平等独立,交叉而不重迭的关系。
故而时渠常常提醒自己,不要太越界。
可是占有欲和怜惜是爱情里割舍不掉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