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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渠摇头。
何夕握在她下颚的指尖被流下来的眼泪粘湿。
她不想再胡乱猜测了,而是直接问她:
“你哭什么?害怕我?”
“不害怕,姐姐,你一点错也没有……阿姨她那样说你,你别听……”
她的眼睛里真的没有害怕,微微的惊讶也很快被担忧和心疼取代。
被这样的眼睛注视着,何夕莫名有了倾诉欲。
“你怎么知道我一点错也没有?”
聚在她指尖的泪被揉开,指尖陷下去,隔着皮肉捏住骨头。
“我一笔一笔钱把何晨的胃口喂大,挑起他跟何文林的矛盾,我还骗何文林把遗产全捐了,在葬礼上看何晨的笑话,
我没有带走我的母亲,留下她为家里每件事操劳奔波,这样何晨跟何文林有了事第一时间就不会想到来找我,她来找我帮忙,我一次也没答应……”
剖析自己“罪行”的人,眼睛里也有了泪水,但她倔强地不让它流下来。
“你现在认清我了吗?我比何晨写的还要恶毒,我不仅不认他们,我还不想看他们拿着我的钱过得好,我想把他们的生活搅得一团糟,想让他们再也不敢来找我,每一次跟他们接触我都只觉得崩溃,我这么恨他们,他们却养我长大……知道这些的话,你也不害怕吗?”
时渠想说话,可下颚被捏得生疼,她张不开嘴巴,只能一个劲地摇头。
何夕看她哭得可怜,苦笑一声,终归是放开了手。
时渠得了自由,第一时间把手上所有东西都丢下,打开车门下车。
何夕脱力一般倒在椅背上,连挽留的话都没力气说出口了。
很快,她身侧的门被拉开,时渠朝她伸手:
“姐姐,我们先回家再说。”
何夕觉得自己现在经受不了一点时渠想要放手的可能,她干脆不去牵她的手:
“为什么要回家说?”
那只被她晾在半空的手扶上她的肩膀,时渠弯腰下来抱住她:
“这里太挤了,我抱不到你。”
何夕的手臂攀上她的肩背,将她压向自己,手拽着她的衣服,埋在她胸前哭出了声。
今天会议室里在谈论热搜话题,说何晨被教训了。
终于有人看不下去在舆论场上给了他一串连环击。
何夕认真看了每一条博文,明白这是一次有组织、有预谋的集体行动。
能攒集这么多人的幕后组织者,会是谁?
她猜了很多人,直到盛青工作室和林惜青发出微博。
这个人可能是时渠。
萌生出这个想法的时候,何夕的心尖都是颤抖的。
她在给自己出头。
听多少次“我接受你”何夕都没办法完全相信,她要不断地去求证,
可被保护一次,她就会自然而然产生信任和依恋。
从来都只有何夕反击,被劝说不要太过分的时候,
有人站在她这边,如此一丝不茍、不留余地打回去,是第一次。
这就是她总疑心会因为害怕或者麻烦而离开自己的时渠,
那个曾经因为余鲸的恐吓,狠心切断联系的时渠。
她没有害怕,也没有觉得麻烦,她做了她都不一定会做得好的事,找那么多人,织了一张密密的网,缠住了舆论的喉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