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府为何没有将这份罪证呈于御前?为何要卖我一个人情?”
南安公主想保住夫君儿子,但她手里并没有力的筹码。
顾九卿淡淡道:“并非卖人情,而是有人想还恩。她欠的恩情,我来替她还。”
南安公主回味过来,是因为侯天昊救过顾桑一命。
顾九卿和顾桑并非同胞姐妹,顾九卿能为了替庶妹妹还恩,就在镇国公府谋逆案上动手脚。
南安公主震惊不已。
“公主当知侯向翼犯的是何等大罪,陛下不会允许他活,公主也保不住。但可为了儿子,勉力一试。”顾九卿漫不经心道,“罪证由秦王府呈上去,谁也活不了。”
南安公主瘫坐在椅上,面无血色。
南安公主愤怒道:“我不想他们死。”
顾九卿面无表情道:“那么,公主的夫君和儿子都将必死无疑。其实,公主心里早已有了抉择,只是需要有人推你一把,戳破公主心里不切实际的幻想,不是吗?”
顾九卿离去后,南安公主枯坐了一夜,第二日天降亮,便向宫里再次递牌子,有重要证据呈交需要面圣。
这回,魏文帝欣然召见了南安公主。
魏文帝看过后,开口道:“朕听说,昨夜秦王妃上门拜访过皇姐?”
南安公主跪在地上,道:“秦王妃登门是为询问镇国公府的罪证,亦是为了规劝我,望我能指证身怀异心的枕边人。夫妻情分,如何比得上君国天下重要?”
魏文帝:“你被说服了?”
“是。”南安公主磕头,悲泣道,“是我糊涂,差点助纣为虐。我为的并非是那对我无情的侯向翼,而是昊儿啊,他生性纯良,陛下也是看着他长大的,知晓他的性子,他如何做的出背叛皇家的事。”
“那小子……”魏文帝想到侯天昊不学无术的纨绔样
,“确实不太可能。可他终究姓侯,身体内流淌着一半侯家的血脉。”
如果来日带着侯家军复仇,岂不祸害?
南安公主心里咯噔一下:“陛下,我不会让你为难。”
魏文帝看了一眼南安公主,缓缓道:“朕记得,当年住在金华宫时,皇姐有什么好吃的,都记得分与朕。朕始终记得皇姐待朕的好,只是朕坐在这方位置上,有些事不得不做。”
当年,先帝为南安公主和侯向翼赐婚,便存了牵制安抚之心。
可是,南安公主终究只是女人,是女人就会为了男人和儿子心软。
魏文帝顿了顿,又道:“皇姐可还记得,当年生子以后,先帝曾说过什么?”
南安公主心中一片悲凉:“记得。”
先帝曾说,如果她生的是女儿就好了。
半个时辰后。
南安公主从御书房出来,看着身后被重重合上的殿门,身子狠狠的踉跄了下,几欲栽倒在地。
她看着天边初升的朝阳,亦如她的昊儿一般,正是最鲜活的年纪,如何能走到日暮西沉?
光景正茂,尚未娶妻生子,她也没抱上孙儿……想着想着,南安公主就觉得自己做错了,去年就该让他如愿,他要娶顾家三姑娘做世子妃,莫不如成全了他。
就算侯向翼密谋造反,依着顾九卿对庶妹的在意程度,定不愿眼见妹妹陷入囹圄。
只短短交锋,她便发现顾九卿聪明绝顶,远非池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