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不大,语调也没什么起伏,只淡淡又道:“你对自己主子衷心,孤饶你不死,到时行刑,你在一旁观刑即可,亲自送你的九族上路。”
他的气势太过骇人,所说言语内容也令人毛骨悚然,他的语气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冷,一样的薄情寡义,令人望而生寒。
王同先前并未看到亭阁里面的人,这会儿抬头,正看到那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那人金尊玉贵,眼底狠厉之色,让他只看了一眼,便心有余悸。
加上他自称为“孤”,身份已是一目了然。
王同被吓破了胆,脑子里嗡嗡作响,纵然再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在太子殿下跟前胡说八道了,当下便在地上砰砰磕起头来,颤颤道:“回殿下的话,大姑娘从未指使奴才毒害老爷,奴才是奉了其他人的命,要将罪名嫁祸给大姑娘的。”
“奉谁的命?”萧明述垂眸低睨着跪伏在地上冷汗津津的王同,声音毫无波澜。
王同惶急万分,终于再次看向江楹兰,狠狠叩了两下头,缓缓道:“是二姑娘!奴才受二姑娘指使!”
完了,这下全完了。
江楹兰心头震颤,跌坐在地上,脸色惨白,浑身遏制不住地在发抖,声音尖利道:“王同,你疯了不成!我何时指使你了!”
“你自己犯下这滔天的罪行,还想连累你家里的母亲吗?”
见她还将自己的老母亲拿出来威胁自己,王同心中陡然升起恨意,眼睛红的吓人,对着江晚茵拼命磕头道:“大姑娘,奴才有罪,是奴才贪馋二姑娘许下的银钱,才毒害侯爷嫁祸给您的,可谁知事情才刚成,二姑娘就让人把奴才骗出了府,一路追杀到京郊,差点没了性命。”
“二姑娘赶尽杀绝,还用家里的老娘威胁奴才,就不怕遭报应吗?”
江楹兰从头到脚,四肢百骸都觉得冰冷无比。
怎么会这样?今日之局是她精心设下,明明可以一举将江晚茵的名声彻底毁去,怎么到头来,暴露的却是自己?
梅园里众人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接连而来的转折让他们应接不暇。
“一处精彩绝伦的好戏啊。”孟琢勾起唇角,斜靠在树边。
“蛇蝎心肠。”孟晴不可置否地点头,轻声评论道。
今日一过,这位江二小姐地名声可要比原来更盛了,只不过从前传的都是美名,现在却是恶名了。
江楹兰听着耳边议论纷纷的声音,死死攥紧了拳头,半晌落泪,低声啜泣道:“殿下,他空口白牙又无证据,臣女冤枉啊,这王同与小娘房里管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谁知道不是有人可以安排。。”
江晚茵冷笑一声,打断她道:“你的意思,是我故意安排他构陷你?我要赌上自己的名誉和父亲的性命,来构陷你一个庶女?”
此话一出,有些宾客忍不住笑出声来。
江晚茵是侯府正房嫡出的女儿,年少获封郡主,如今又指婚给东宫太子,;来日等太子登基,她便是能与他并肩而立的一国国母,何必大费周章,来诬陷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庶妹?
江楹兰语气一滞,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神色酸楚道:“妹妹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让我担下这些从来没有做过的事,妹妹实在委屈。”
这事儿折腾了许久,长公主也有些疲惫,叹了口气道:“既然大致有了眉目,剩下的就交给京兆府尹去查吧,想来他们也不敢偏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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