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微微发怔间,萧明述已经转身准备离开。
“走吧,还有几处没有看。”
江晚茵回过神来,对着跪在地上不知所措的王二点点头,温声道:“太子殿下既说了,便不会食言,回去好好休息,其余的等着就是。”
王二这才知道眼前气度斐然的年轻男人竟是大梁的太子殿下,一时间红了眼眶,嘴唇诺诺动了两下,颤声开口:“殿下慈悲,殿下大恩大德,菩萨心肠。”
江晚茵在他千恩万谢声中迈出两步跟上萧明述的步伐,欲言又止走在他身侧。
萧明述侧眸看了她一眼:“怎么,有什么要问的?”
“没什么……”江晚茵思绪回拢,默默望着他,犹豫了几瞬才是替他打抱不平道,“只是觉得殿下爱民如子、大公无私,拿自己的私库贴补百姓。”
“只不过平白便宜了这些私饱中囊的人,殿下可要从户部讨回来才是。”
这次从自己的私库离出了钱银,那下次呢,下下次呢,总不能吃这个哑巴亏吧。
“无妨,”萧明述见她义愤填膺的模样,唇角轻轻弯了下,似心情不错,“抄上几家,补了亏空还会有冗余。”
还能这样。
江晚茵点了点头,轻叹,“殿下英明,羊毛出在羊身上。”
萧明述,“……”
视察完春狩围场,回程的路上萧明述又折路要去春闱考场再看一眼,江晚茵懒得再跟他跑这些地方,到时候一群年过半百胡子花白的老人对着她又是磕头又是下跪,让她心里颇不舒服。
江晚茵来坐在那驾低调的青笭马车里,掀开车窗对着西街瞧了片刻,想给自己暂且找个什么去处,再不济,她买上几样点心,在马车上等他也是可以的。
马车一路穿过西街的街道没做停留,江晚茵没找到什么合适的地点,遗憾地将车窗撤下来,对着自己腰间别的荷包发呆。
荷包上端端正正绣了两只胖头猫,这是她前两日的成果,越看越觉得喜欢。
车厢内摆设素雅,却是极齐全的,身下的软垫又厚又软,还铺了一层鹿皮毯子,一旁矮几上熏着淡淡的檀香。
萧明述端坐车厢正中,喝了几口茶,目光落到她的荷包上,喉间微不可查地动了动:“你这绣技,何人教的?”
江晚茵闻言眸光一亮,伸手将荷包摘下来递过去,“哪有人教我,都是我自己琢磨的,可爱吗?”
萧明述呵了一声,正要开口,忽的想起永安侯正妻——江晚茵的母亲正是在生她的时候难产,骤然过世的。
从小没了娘亲,父亲宠妾灭妻,自然是没人专门教过她绣技的。
萧明述嘲讽的话梗在唇边,也不知为何心下一软没能说出来,只顺着她淡声说了一句:“不错。”
胖头橘猫就是最可爱的,前几日她把这荷包戴在身上时,青月和红鹃对着她好一通打击。
太子果然好眼光,和万春殿那些凡夫俗子是不同的!
江晚茵得了夸奖,心里有些得意,将荷包更近地递到他跟前,萧明述眼底闪过些无奈,正要伸手接过,车厢突然猛地摇晃,马车急急一刹。
江晚茵手探到一半,已经到了萧明述身前,因着这晃动,重心不稳上身倾斜往前倒去。
“啊……”
江晚茵本能地用手一撑才稳住身形,回过神来只觉得入手都是尚衣局专供的软缎面料,她僵硬地低头一瞧,自己的手拿着那只荷包,正正按在萧明述紧实的大腿上。
温热的触感透过两层布料传到她的掌心上,手下的肌肉紧绷着,结实有力。
自己的几缕发丝垂落下来,绕过自己的肩头散在他的腿间,真是暧昧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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