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述眼皮也未抬,淡淡道:“不可妄言。”
“我也只是跟皇兄才能说说心里话罢了。”萧恒知又咳嗽了几声,再抬眼时,眼中全是对兄长的信赖与仰慕之情,“我身子弱,也不知能活到哪一日,只盼着皇兄早点登基,好绝了辛贵妃她们母子的僭越之心,让我和母后也过几天安生日子。”
萧明述终于抬起眼眸看了他一眼,把手里的折子放到书案上,扬了扬下巴让王德海带着内殿的宫人都退下,见着四下无人,才轻声道:“无妨,你不必担心,他们若是不安分守己,孤自有办法让他们永远闭嘴。”
萧恒知愣了愣,眼中闪过兴致,“皇兄,是什么法子?”
萧明述勾了勾唇角,眼底闪过晦暗不明的幽色,温声道:“你身子本就弱,这些阴蛊法子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他越是这样说,萧恒知越想知道,却又不能让自己显得太过着急,只得装模作样咳嗽了几声,喝了茶水压了压,才黯然道:“我自知没什么本事,也帮不上皇兄什么大忙,但我多少头脑还算灵光,能帮着皇兄谋算谋算也好。”
“否则只躲在皇兄的羽翼之后,我真是日夜难安,咳咳……”他说着,连眼眶都有些发红,说了一半又咳嗽起来。
萧明述冷眼看着他那副病弱的模样,心道你可别死在孤的勤政殿里。
他轻轻按了按额头,神色似是无奈似是妥协,低声道:“你可听过血蛊?”
“血蛊?”萧恒知怔愣了半晌,才将手中的茶杯放到桌上,神色满是诧异,“这……这可是巫蛊之术?”
萧明述指尖在书案上轻点,应声道:“算是吧,前几日孤寻到一南境巫蛊术士,他进献了一道妙计,只要日日取人血与狗血混合,再往里加入蜈蚣、蜘蛛两种毒虫,用陶罐密封,埋在殿内花坛子底下,不出两月,诅咒之人就会感染血疫而亡。”
萧恒知一惊,“取血?皇兄的血何其金贵,怎可为了这巫蛊之事日日取血?”
萧明述淡淡一笑,“孤自然不会取血,这血蛊之术,若是用别人的血,效果收益会少些;用自己的血,那便是事半功倍。”
“萧子承到底是我萧家血脉,只要他能改过自新,孤不会赶尽杀绝。”
“可是……自从先帝贵妃无端暴毙之后,宫内明令禁止行巫蛊之术,皇兄这样做,不怕被人发现吗?”
萧明述冷嗤一声,“孤将东西埋在万春殿的合欢树下,他们如何能发现?”
萧恒知心中一动,万春殿如今是永乐郡主江晚茵的住所,若是没事,自然不会有人搜到她那里。
一想到这个江晚茵他就来气,若非因为她引发了争端,何天成也不会锒铛入狱,他爹也不会整日里拉着个要哭不哭的老脸来缠着他。
“好了,孤还有折子要批,今日的事,你就当没听过就是了。”萧明述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如同万丈寒潭般让他心里一凉,等他再仔细看去,那目光虽然清冷,但隐含着几分关切,分明是一个合格的兄长该有的目光。
萧恒知摇了摇头,只道自己看走了眼,便放下心来。
他赖在椅子上不肯走,笑着问:“皇兄怎么这就赶我?我都几日没见着皇兄了,想你的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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