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茵闻言并不生气,只抿出个极浅淡的笑意来,“这话说的倒有几分奇怪了,我大梁向来对待周边诸国一视同仁,从不会因其强大而畏惧退让,也不会因其弱小而得寸进尺,否则真如你所言行事,岂非乱了套了。”
“今日你来走个后门,明日她来行个方便,那我这督市处也不必办了。”
米尔愠怒道,“我,我说不过你,但我手下的利刃自可,可替我说话。”
这话便真有几分挑衅之意了,塔拉阻止不及,心中微沉了沉,抬眸去看主座上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太子,眸光中难免带了几分忐忑之意。
这位大梁太子极似先帝,运筹帷幄,城府极深,狠辣手段比起先帝有过之而无不及,绝非池中之物。
宴席中静了静,江晚茵尤嫌不够似的,举杯轻饮,似笑非笑道,“哎呀呀,听这位的意思,今日倒是本官会错了意,误解了几位来赴宴的目的。”
她放下酒杯,轻“啧”了声,“原来几位是来强买强卖,而且诚心谈判的。”
塔拉心中咯噔一声,面上挂上笑意,正欲解释几句,却听见萧明述面容冷淡地开口,嗓音清和,道“若要动武,不妨尽兴,孤倒也想瞧瞧,是你们北狄的匕首更锋,还是我大梁的长剑更为利。”
他话音落下,主座身后竟有几名身着飞鱼服,腰间佩戴绣春刀的锦衣卫上前,面容冷肃握住剑柄,只听“铮”地一声,寒光亮的刺目的绣春刀已经半数出鞘。
仿佛只等着太子的一声令下,他们便会飞身上前,将今日在场的所有狄人斩于刀下。
锦衣卫的威名名震天下,便是北狄人也略有耳闻,见此情形,米尔不由得有几分退缩之意,将求救的目光看向自家大祭司。
本还是有来有回地谈判,就因为这蠢货的几句话,如今竟将局势作乱的如此紧张,实在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塔拉脸色微变,狠狠瞪了他一眼,忙起身行了一礼,道,“太子殿下,米尔并不精通于大梁的语言,一时失言,并无冒犯之意,还请太子殿下息怒。”
江晚茵却不紧不慢地接过话头,笑着阴阳道,“汉语博大精深,只是不知道米尔将军从哪请来的先生,怎么不教些好的,专教这些惹人歧义的词句来惹人误会?”
“尹大人说的很是。米尔,还不给太子殿下磕头赔罪!”
米尔虽有几分不情愿,但还是依言老老实实起了身,跪叩下来,生硬道,“米尔失言,还请,太子殿下息怒。”
萧明述摆摆手,示意锦衣卫退下。那些锦衣卫井然有序地收起绣春刀,退回原位,动作整齐划一,看着便是训练有素。
宴席重新恢复了宁静,但空气中仍然弥漫着一丝未散的紧张。
塔拉心中暗松一口气,忙敬酒以示歉意,“愿我族与大梁永结同好,共享太平。”
随着萧明述闲散地举杯,气氛终于缓和了下来,当江晚茵再笑盈盈地谈起冠名事宜时,塔拉果真退让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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