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字甚至都在颤抖,没有写出从前的半分神韵。
林雪竹走进白马寺中,照往常的上香跪拜,这次她也买了福牌,是她今年第二次。
她的福牌中写过很多愿望,从前几世都出现别人的名字,可这一次,是这一世的她,第一次愿望中有别人。
阿礼,岁岁平安。
林雪竹将福牌挂好,像是有预感似的,一回头。
逆光之处,一个人,一身青衣。
“阿礼?”
声线是她不常有的颤抖。
结果那人走出光来,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
可林雪竹,却又注意到那男人身旁的树上,那苍劲的笔力,她一步步走到那棵树面前,一步步加快。
“竹儿,岁岁平安。”
她又翻过一个:“竹儿,岁岁平安。”
直到翻完整棵树的福牌,字迹从有些发抖到沉稳,可笔锋和力道一直没有改变。
下雨了吗?为什么她的脸已湿。
恍然未觉泣,不成声。
原来一开始,就是你。
曾经那些悸动和爱恋,散作云烟了吗?为什么一下子聚作利刃,刺向她了?
林雪竹站不住了,脚一软,往地上一坐,一个黑色的身影拥住她,接住她。
“暮行,你说他去哪儿了?”
她虽然这样问着,心中却有了答案。
暮行没有回答,他的眼睛里面很多东西。向来如此。明明是复杂的,但却又是坦诚的,不掩饰的,这也就是为什么暮行年轻,这是年轻的资本,也是年轻的代价。
“我明明已经不爱他了。”她又哭又笑:“一点也不。”
林雪竹没有在说话,在暮行的肩上靠了一会儿,也就一会儿,却流不出一滴泪了,她只是睁着眼睛盯着暮行玄色的衣裳,却想起一片刺眼的白,那股子强压下去的诘问又翻江倒海,她呵的笑了一声:
“原来,你也是你。”
“小姐?”暮行忍不住开口了。
林雪竹从暮行身上起来:“多谢你。”还不等暮行说话,林雪竹便走出了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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