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虽然才十一岁,但深得朝臣的喜爱与支持。魏琰的目光在杜太傅的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这是自己为文杞铺的路,也是孩子的母亲,留下的善的业报。
“朕前几日身体不适,疏于朝政,”魏琰终于在大家争论——准确说是讨伐薛丞相激烈之时开口了,“今日就以要事为紧,旁的日后再议。”
众人这才纷纷停下应是。
下朝后,魏琰就直接往东宫那边去了。
他的步伐不自觉地就迈得很快,除了对文杞的担心,他知道,还是因为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梁璎。
刚到东宫,宫人将梁璎今日要寄出去的信拿给魏琰来看。
魏琰将信拿在手中好一会儿,他知道自己看了以后心情不会太好,但就是忍不住地想要打开。
男人自嘲,自己这样,就像是一个躲在暗处的见不得光的人,又想要偷窥属于那那二人之间的事情,即使偷窥的结果,是让他忍不住怀揣着恶毒的嫉妒。
魏琰还是打开了,信上的内容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只是让周淮林不要担心。
但魏琰的目光,却死死地盯着落款的位置上。
“妻:梁璎。”
妻。
这个字打破了魏琰一早上的虚假幻想,如此明明白白地提醒着他,那个女人现在是别人妻子。
他们才是夫妻。
魏琰在那一刻终于承认了,薛凝是对的,为什么过去的五年,他明明有无数次机会,却一次也不敢同周淮林见面。
身体的本能,在帮他规避危险,陷入这般嫉妒到想要发狂的危险。
魏琰一把将信纸合上了:“送走吧。”
“是。”
“以后,这种信就不用拿给我看了。”
“是。”
走了两步,魏琰却又停下来,转头把他叫住:“等等。”
宫人赶紧转身。
“以后,还是记得拿给我过目。”
虽然不知道皇上为何这样反复无常,宫人还是马上再次应下。
梁璎在床前时,想了许多事情。
小时候的文杞其实是喜欢撒娇的,总是依偎着自己打商量。
“娘亲,我今日不想读书好不好?”
“娘亲,我想多睡一会儿好不好?”
梁璎说好,他却还是会乖乖起床,乖乖读书,仿佛只是想借着理由向自己撒娇罢了。
可那样的孩子,现在会藏起心中的希冀,面对自己时总是小心翼翼。
她想着文杞桌上的那根笔,该是自己遗留在宫里的。
孩子像个宝贝似的,摆在日日能看的地方,却又不舍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