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漪脊背离开树干,道:“我要走了。”
“嗤”的一声,寒光袭来,从她脸庞飞过,剑风激得她的秀发狂舞,剑气消散,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你的剑依旧无情。”
红漪转身走开,树下多了一条花蛇,而且已被斩为两截,一截是蛇头,一截是蛇身。
花蛇已死,但嘴巴仍张得很大,一对獠牙锐利无比,连蛇信都吐了出来,任谁看它都要得手了,可它还是死了,死在即将得手的那一瞬间。
姬无情用那双冰冷的眼睛在蛇尸上扫了一眼,转身离去。
红漪徒步走在道旁,道:“你还要跟着我?”
姬无情跟在她后方,脚步不停,道:“你还要跟着他?”
红漪没再说什么,只循着马蹄印继续走着。
时过正午,烈阳当头。
云天行两人乘马奔了大半日,穿过一片空旷的草原,又进入一片树林,两人沿途没有歇息,云天行渐感体力不支,两人便下马在林中歇息。
吃了些捎带的干粮,云天行倚在树边,道:“阿笙,我们这是要往哪边走?”
钟婉笙提起衣裙,在云天行身旁坐下,道:“我们已经过了关中平原,应该快到了,你先歇一会吧。”
云天行偏过头,望着她,道:“什么快到了,你知道玄壶公在哪?”
钟婉笙微微一笑,道:“如果他真在秦川,就一定在百花谷。”
“百花谷?那是什么地方?”云天行道。
钟婉笙从身边花丛中摘了一朵粉色小花,凑到鼻下嗅了嗅,道:“百花谷南近秦陵,东临太行山,正处在这两座山岭的交汇之处,在这里不论春夏秋冬,百花齐开,稀缺药草更是多不胜数,对玄壶公这样一位神医而言,这里自然是非来不可的,只是”
云天行道:“只是什么?”
“只是玄壶公居无定所,一直在江湖各处游荡,悬壶济世,救济平民,不会在一个地方待太久,万一他已离开,或者根本就没来过秦川,那”
钟婉笙美眸中闪过一丝担忧之色,她不知道红漪给出的消息是否可靠,如果是假的,云天行的性命将会在此终结,她一路都在担心这个问题,可又别无他法,只能信以为真。
云天行从她手里拿过粉色花朵,替她戴在发髻上,笑道:“人都是会死的,早一天晚一天而已,有你陪在我身边,我一点都不怕死,只是,不能陪你去昆仑山看雪,你不会怪我吧。”
钟婉笙强忍住眼泪,嘟嘴道:“哼,谁说我不怪你,你要是敢舍我而去,我就怪你一辈子,以后吃不香,睡不着都赖你!”
云天行在她气鼓鼓的腮上捏了一把,笑道:“我们阿笙生气起来,比阎王老爷都要厉害,就算要死,也得先问问我们阿笙同不同意呀。”
钟婉笙破涕为笑,道:“天行哥哥,你还能走吗?我们牵马走走吧,这里离百花谷已经不远了。”
两人牵着缰绳,在林间慢慢走着,云天行道:“阿笙,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奇闻异事,你说我的那些我听都没有听过,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九幽谷吗?”
钟婉笙摇了摇头,道:“大都是听外面人说的,我喜欢听别人谈论这些奇闻趣事,待在九幽谷里可没人跟我说这些。”
云天行道:“那你在九幽谷要干什么?”
钟婉笙叹了口气,道:“一天到晚总要记这记那,学这学那,每天面对的不是奇花异草,就是蛇虫毒蚁,而且天天都有新东西要学,我都快无聊死了,不然我也不会偷偷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