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盈盯着墨一不悦的眸光上前几步,站到了陆从袛的身旁。
她心跳快的像打鼓,以往她站在大公子身边,他都会熟稔地拉起她的手。
这回她下意识捏了捏掌心的软肉,但大公子却是老老实实,几步进了屋子就没了后文。
她有些不自然地将手垂下来,只觉得自己好似自作多情。
进了屋子,他抬了抬下巴:“随便坐。”
他的语气带着放纵和些许不易察觉的宠溺,好似在哄一个孩子:这屋你自己随便找地方玩。
她有些拘谨地坐在旁侧的椅子上,墨一防备地看了她一眼。
“想说什么便说罢。”
陆从袛好似没看见他们之间的眉眼官司,只叫墨一不要吞吞吐吐。
“公子,陛下究竟是什么意思,您可问过主子?”
他咬了咬牙,虽然压低声音想要防备文盈,但在一个屋哪里能防得住。
故而文盈清楚地听到他道:“这贪墨案明明是你在查,为何陛下要突然给了二公子,竟然还……还说那些话。”
文盈心里稍稍一惊,这事怎么能到二公子头上?
她这才慢慢反应过来,这几日阿佩似也在她耳边道,二公子如今在朝中有个了个修撰的官职,但官品并不高,好像还是太子给求来了。
在她同大公子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朝中发生了很多事,但到陆府里下人的耳朵里最后又传到文盈耳中的,便只有两件事。
一个是好久没听说过消息的太子施粥了,再一个便是一直专心求学的二公子开了窍,终于知道去主动寻官了,即便官职不大,但这官在文官眼里则的镀了金边,夫人高兴的不行,给府上的人都赏了银钱。
至于阿佩他们,甚至被赏的更多,大有种招摇嘚瑟的意思,杜妈妈根本没跟她客气,给多少都全然收了下来。
文盈抬头去看着大公子沉沉的面色,心里为他感到不值。
他在合州受了那么重的伤口,她陪着的那段时间,他更是早出晚归,整个人忙的不行,既要艰难查案,又要防着薄孝识和万知州这两条毒蛇。
他险些将命丢了去,这眼看着到手的功劳,这么能给二公子去?
大公子没说话,但墨一显然同她想的一样,话说起来愤慨不已:“陛下想叫他领这功劳,就叫他去!若是中在您身上的弓弩扎在他身上,他早就一命呜呼,如今哪里还有脸在人前嘚瑟!”
陆从袛抬眸看了墨一眼:“你如今说话越发没了分寸,若是陛下听到,你我的脑袋定然不保。”
墨一抿了抿唇,即便是心里再不悦,还是忍着不继续说,生怕自己祸从口出害了公子。
陆从袛眼神收回,手中正拿着的狼毫笔一下一下敲着桌面:“我倒是觉得,此事里面生着蹊跷,这段时间我即便是不在京都,但殿下还在,哪里会叫局势全然转到太子那,说不准内里还有什么我不知的事。”
墨一眉心蹙起:“您同主子交友多年,说句僭越的,他待您和亲手足也没什么区别了,他怎会瞒着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