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模作样才好啊,”他忽而感慨,“人要是无所求,都去做嵇康陶潜了,谁替我卖命?”
营帐内,沈渡演完这一场要紧戏,浑身疲乏。
他们都误会了。
以为谢谨闻独占朝纲,舒太后、皇帝都只是他手中一枚玉玺,旁人再难分得一杯羹。
可到头来,这些不过是那个女人的障眼法。
三日过去,京都静悄悄、冷清清的。
却又像一张绷紧的弦,不知何时松手,箭羽就会飞出来,挑动那两边人。
姜念不离开听水轩,白刃也离不得。
终日关在一起,起先不想说的战况,如今也要事无巨细对姜念说。
“姑娘记得,京都三月底那场星陨吗?”
“自然记得。”
“此乃灾祸之象,他们又在东南故意挑起时疫,以应天象;如今起兵的说法便是,承天之意……”要说后半句时,他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誓诛妖后。”
“妖后?”姜念露出天真的神情,“是……舒太后?”
白刃点点头,也不敢再多评述。
姜念忽然想起从前,那时误会两人有私情,舒太后又正好带人来找她的麻烦。
如今想来,怪异得很。
“为什么呢。”
白刃只当她不懂,顺势接道:“天象只是个幌子,临江王起兵谋反,自是要寻个好由头的。”
姜念想的却不是这个,随口应一句“原来如此”,回屋要找小狸花玩闹。
谁料这东西一天少说睡八个时辰,姜念给它搭的小窝不肯睡,硬是要睡榻上。
蹲下身挠着它头皮,眼前不由自主映出舒太后那张面孔。
初见时只觉皎月一般,如今想来,是有一股韧劲的。
既是谢谨闻的堂姐,当初为何要针对自己呢?
且三番五次的,敲打她也好,给她寻替身也罢,说她对谢谨闻有什么禁断之情,姜念品不出来;可要说只是寻常姐弟,想要控制他的心思又太重了。
姜念暂且想不明白。
小狸花如今都习惯了,姜念躺下不多久,它便自觉钻到人怀里。
以至谢谨闻夜半掀开被褥时,骤然窥见个猫头。
小狸花妩媚的眼睛睁开来,对上一个高大的陌生人,立刻跃出来冲人嘶叫。
爪子踢到姜念,姜念才迷迷糊糊翻个身。
“……怎么了?”
她正欲伸手把小狸花抱回来,忽然察觉昏暗的屋内,有什么人盯着自己。
随后听见轻微的衣料摩擦声,谢谨闻点了床头那盏灯。
“大人?”姜念坐起身,“您怎么回来啦。”
本是回来看她的,可这时候,谢谨闻并不看她,眼光落在那只“面露不善”的狸花猫身上。
“哦,这是我去看孟姐姐时,她借我抱回来玩儿的。”姜念解释着,将小狸花控在手里,“它很亲人的,大人你看……”
谁料这亲人的小猫,此刻胡须都要吹开了,弓着身子一副将要出击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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