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有志是真有意思,沈玉耀的帮忙本来是大家的心照不宣,他却开口主动谢过沈玉耀,还是当着皇帝的面,可见他是一点儿都不想承沈玉耀的人情。
固执又耿直,沈玉耀对这个蔡尚书的官途非常担心,有这两个脾气特质的人,那是极为不适合官场啊。
“蔡尚书不必言谢,玉阳大胆猜猜,父皇和蔡尚书是在议论冬州雪灾的事?是不是国库不富裕,拿不出赈灾的银子啊?”
何为一语中的,就如同沈玉耀这一句。
蔡有志略有些惊讶,没想到沈玉耀会猜中,毕竟这两天他一直在闹雨泽的粮税,只是今晨说起了冬州的雪灾。
而沈玉耀半句不提雨泽粮税,可见是知道在皇帝和蔡有志心中,什么事更加重要。
能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沈玉耀确实是有几分本事。
“回公主,公主猜的不错。”蔡有志有些好奇,想要试探沈玉耀一下,“那依照公主看,要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呢?”
皇帝一听不爽了。
朕的女儿,朕还没考验呢,你先问上了?
但这也是皇帝想要问沈玉耀的,他便没有出言阻止蔡有志问话。
“父皇在位多年,大灾小难见过无数,冬州雪灾不过是其中一个,想来很快就能解决。蔡尚书也为官多年,经验丰富,只要父皇和蔡尚书君臣同心,齐心协力,再有其他大臣相助,此事肯定很快就能处理好。”
沈玉耀先说了一大段漂亮话,来夸赞皇帝和蔡有志,皇帝倒是挺受用的,在他看来,冬州雪灾确实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在位二十年,见识过的灾难还少吗?哪一次不是度过去了。
可蔡有志听着就有些失望了,这些话在他听来,全是空话,如同文人酸臭的文章,通篇都在拍马屁,什么用都没有。
正当蔡有志觉得自己真是疯了才认真去听小公主的话时,沈玉耀话锋一转,开始说正事了。
“不过,冬州雪灾需要大量人力物力和财力,前两者倒是好说,只是这财力,想来经过左州一事,国库怕是有些承担不住了。”
“何以见得?”皇帝心下一沉,难道国库的问题,真的那么显而易见吗?
接下来,皇帝听了沈玉耀的话,放下了疑虑。不是国库的问题显而易见,而是他闺女真知灼见!
“若国库富裕,蔡尚书就不会仔细翻旧账,做恶人,非要雨泽将粮税补上,也不可能说出让冬州百姓自行修缮的话。父皇向来心系百姓,如有余钱,必定提前拨去冬州,不让百姓受冻,而今这个时间,冬州已然飘雪,再做什么都收效甚微,明显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沈玉耀说罢,询问皇帝,“父皇,女儿猜的可对?”
皇帝欣慰的点点头,刚要开口夸奖沈玉耀,蔡有志就先开口了。
“公主所言不错,户部确实拿不出钱,是臣等无能,叫百姓受苦啊。不知公主可有好策,解眼下之困?”
蔡有志典型领导夹菜他转桌,整个人充满了不知死活的莽。
但这样的人是朝廷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他们较为纯粹,眼中只有实事,皇帝不喜欢这种人,却绝对不会厌恶这种人。
甚至还会在有正事的时候,容忍这种人,比如此刻,他被人抢了话,只露出有些尴尬的笑,并没有任何恼意。
“玉阳不过是个公主,论出谋划策肯定没有诸位大臣厉害。但国库的问题,在玉阳看来,就和管家相似。若家中财力不足,手头拮据,自然要开源节流。”
“开源节流,说来容易,可做起来难啊。”蔡有志叹息着摇摇头,他认为沈玉耀有几分本事,对沈玉耀就更有耐心了一点。
他就这么当着皇帝的面,给沈玉耀详细说了下户部的情况。
而皇帝,完全没有制止的意思。
沈玉耀仔细听,这是一次了解眼前国家的好机会。
大庄户部的主要营收来自三处,一处为各种税,一处是矿产,还有一个则是售往外国的货物。
主要产业是各种税收,以粮税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