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父皇很欣慰,玉阳,你很好。”
皇帝笑了,如果每一个继任者都只走前人走过的路,那就是无能之君。
因为没有自己的脑子,那迟早会被大臣架空,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清楚的人,如何拥有明确的目标,去治理整个国家。
“但你要记得,治大国如烹小鲜,一定要谋定后动,逐步施为,切忌急躁冒进,不然则如空中楼阁,毫无根基,轰然倒塌。”
皇帝什么都不担心,就是担心沈玉耀步子迈得太快,沈玉耀的脑海里有太多新奇的东西了,她对这个国家有很多很多的期望,恨不得马上实现。
但这么大一个国家,哪儿能说动就动啊。
每一次大动作,都意味着死亡与新生。
沈玉耀直视皇帝满是期待的眼眸,重重点头,她已经明白了,为君之道究竟该怎么走。
皇帝欣慰的笑了,他眼角的皱眉已经很明显,眉间门更是有了深深的两道印记,整夜不眠导致他眼下青黑一片,食欲不振让他变得瘦弱惨白。
他身上已经有了沉沉暮气,就像是生命力即将耗尽的朽木,很快就会失去最后的光泽。
新阳元年,四月初一,新船建成,工部侍郎朗沪宁上书,请太女莅临造船厂,观海船出海。
沈玉耀允,初三日,携禁军三百余名,宫人数十人,以及属官一人,至芦苇县。
自从被沈玉耀带到京城,就在石家成日里读书习字的邢三娘,一直到石家骤然轰塌都还处于懵懂状态中。
等她适应了京城一个大官被革职的消息后,突然摇身一变,成了东宫属官。
她竟然就从一个乡下土匪,变成了人人艳羡的东宫属官,直接效命于太女殿下了!
那位曲七姑娘是真的没有骗她,她到京城去,有大造化啊!
出行第一日,邢三娘就耐不住的炮去找曲七姑娘,她想着曲七姑娘上次就负责去造船厂,这次肯定也会去!
然后就被一脸无语的元石陆,带到了太女车辇前。
“殿下,邢教习寻您,末将已经将人领来了。”
东宫一个平平无奇的武学教习,从七品,这就是现在邢三娘的官位。
若不是因为邢三娘是沈玉耀看重的人,再加上曾经教过邢三娘几日,元石陆肯定会直呼其名,而非以职位相称。
毕竟从七品到正三品,中间门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的多。
于三打开车门,掀开车帘,看了眼一脸迷茫的邢三娘,点点头,“殿下让她上来。”
于三怎么在这儿?难道于三其实是殿下的婢女,上次跟着曲七姑娘,是殿下的意思?
邢三娘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了,因为她想到了一个让她不敢相信的可能。
那就是,曲七姑娘就是太女殿下!
而她,入京一个月,丝毫没有发现此事!
等邢三娘上车,发现熟悉的“曲七姑娘”坐在软塌上看着她时,邢三娘心里一惊。
她是真的傻!
邢三娘可算明白,为什么每次她跟石二小姐打听曲七姑娘的事时,石二小姐都是用很奇怪的眼神看她了。
可恶!就不能有个人提前告诉她吗!
也怪她一心就知道努力学习,早日入太女殿下的眼,竟然完全没有想过去外面打听一下,曲家有没有七小姐!
“我、不是,末将!末将见过太女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