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给市委秘书处和团委打了电话,又给他的老上级和父亲打了电话……只要他们一过问,虽然不能直接处置那个主任,但也可以施压。
知青办那边,主任正被知青团堵在办公室里,急得团团转。
——他想骑自行车出去找韦大队长通风报信来着,可这些小年轻们堵在他的办公室里,拿着今天才发下来的文件,这个说主任啥叫“知青插队工龄”,那个说“文件里只说了上山下乡可我们是下海啊主任为啥文件上没我们的份”,还有人说“主任我想请探亲假回乡可文件上也没写插队三年才有探亲假啊”……
主任被他们吵得一个头两个大。
最最最要命的是,他桌上的电话铃铃铃地响个不停。
——第一个电话居然是市委秘书处打来的,质问他为什么不好好照顾知青?然后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三分钟后,电话铃又响了起来。
——居然是市团委打来的!天哪也是为了今天的事情打来的?市团委可是他的上级的上级的上级单位。居然为了今天的事,这么严肃的批评了他?
主任想哭了。
这还没完。
几分钟以后,省委知青办直接给他打了个电话过来,向他求证今天是不是纵容地方上的地痞混混伤害无辜知青了!
接下来市秘书处、市团委又打了电话过来,气急败坏地责问他,为啥上级单位全都知道了?害得他们现在也在捱批被责问?
主任被吓得两腿发软。
他内心慌得一批,知道自己完蛋了!
而此时,栀栀、洪禾
禾、李爱国和大周已经赶到了镇医院。
镇医院规模不大,一共就三栋二层楼的建筑:一栋是门诊大厅和手术室,一栋是病房,一栋是饭堂和职工宿舍。
栀栀她们很容易就找到了申书华他们。
他们正焦急地守在手术室门口。
栀栀上前询问了一下陶容冶的情况。
李晴玉哭着说道:“医生说……如果陶容冶的头骨破裂了的话,这儿根本治不了!市人民医院也未必能治,只能送去省人民医院!”
申书华也直摇头,“头骨破裂的话那还有救?怕是凶多吉少哇!”
栀栀心里一沉。
方丽娟说道:“哎呀医生说的是‘如果’嘛!陶容冶一定会吉人天象,不会有事的!”
栀栀深呼吸,问申书华,他们交了多少钱的手术费押金。申书华答,说他们四个人先凑了二十块钱交了。栀栀找申书华要了手术费押金条,又把二十块钱还给申书华他们。
在这个时代大家都不富裕,也就默默的收下了钱。
栀栀问道:“韦利民为什么要针对陶容冶?他俩以前认识?”
大家齐齐摇头。
这是所有人都想不通的地方。
陶容冶生性沉默,就连同批下放的知青们,大家在省站一起呆了快一个月……也有很多人没跟他说过话,完全不熟悉。
到了南陵岛以后,陶容冶也没怎么出过知青办,后来更是直接跟着栀栀走了,哪怕是后来又回了镇上两次,也没跟外人有过什么交集。
最最重要的是,事发时洪禾禾她们都在场,非常确定——不仅陶容冶不认识韦利民,韦利民也同样不认识陶容冶。
因为韦利民是先冲着知青们喊出了陶容冶的名字,等到陶容冶答应了一声以后,韦利民才跑过来拿着榔头狠狠敲了陶容冶一下的。
栀栀猜测,“会不会是……陶容冶得罪了某个人,这人花钱买凶,才雇了韦利民的?”
李晴玉小小声说道:“可对方是生产队大队长的儿子,他家没钱吗?干嘛还贪图别人的钱?再说了,要是这人能花那么多的钱买凶,还不如直接用钱来羞辱陶容冶呢!”
有道理。
栀栀继续猜测,“那有没有可能是韦利民搞错了?或者说,咱们知青站还有另外一个也叫陶容冶的知青?”
李晴玉,“刚到南陵岛的时候我们就翻过知青名册了啊,整个南陵岛一共五百多个知青,就他一个姓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