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话……有证据吗……”
中原中也的声音无比僵硬,听到乱步在那头传递过来的沉默,心更是沉到了谷底,说不出的难受。
不知道是不是周围的空气太闷了,他渐渐觉得有些鼻酸。
乱步根本不需要什么证据,他推论出来的事情从来就没有出过错。
与其怀疑他说的话,不如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怎么可能会这样……
之前中也有多希望另一个自己想起那些事,现在就有多希望他不要想起。
什么也不要想起。
他无法想象另一个自己是用什么心情若无其事地跟自己说话的,还写下了那份名单——一遍遍看着同样的事情发生,会记得那些人的名字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之前他们从来没有往这个方向想过,只是觉得他恢复的速度快得惊人,说不定会留下什么隐患,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
那个神秘人不是要帮他恢复,而是想要毁了他吧?
中也望着跟森鸥外一起坐在落地窗前的橘发年轻人,眼睛也一阵阵酸涩。
他只注意到了对方身为领袖的那份细致和成熟,却不知道他正在经历着什么。
“你们可以把他打晕试试。”侦探社的乱步在电话的另一头这样建议。
把他打晕的话,就算那些记忆释放出来,也不会对他产生影响了。
凑过去听到他这话的太宰治喃喃道:“不可能的……”
他需要那些记忆,所以他绝对不会允许自己晕过去的。
太宰治也终于知道橘发年轻人对自己的排斥从何而来了。
想要打晕他,就必须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进行,以现在的条件基本不可能,而另一个办法,就是先用人间失格消除重力异能,让他无法反抗……
所以他才没有和太宰治同一辆车,就连现在都坐得远远的。
太宰治说完之后,没有再继续听手机另一边的乱步是不是又说了什么,而是慢慢坐回沙发上,脸上露出了和身边的小乱步同样的,类似生病了的难受表情。
乱步瞥到他的神色,抬起手扒拉了一下棕黑色的帽子,用帽子的边缘盖住了自己的眼睛。
他露在外面的下半张脸消瘦而苍白,又有着仿佛早已看透一切的悲伤。
太宰治说:“乱步君早就知道了吧?”
“我不知道。”
乱步的声音闷闷地透过帽子传出:“不过……他不会那么好心的。”
他说的是费奥多尔,在他的那个世界里,费奥多尔出现的次数不多,但每次都恰好在最关键的时候。
所以在听到他说要帮助另一个中也的时候,乱步就知道事情变得更糟糕了。
“太宰君,”这时候落地窗前的森鸥外忽然回头说,“我们打算去吃饭,你要一起么?”
他的话音刚落,坐在他身侧的另一个中也就说:“我没……”
没打算跟你一起吃饭。
他似乎想这么拒绝,然而森鸥外歪了歪头,有些诧异地望了他一眼,他又把拒绝的话给咽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