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阳城中,古都郡邑,与扬州隔江相望。
城中古柳巷中百年柳树依旧绿绦垂荫,树荫下偶有小贩聚集,歇脚打屁一通后各自挑担而去,洒下一串嘻喝之声回荡巷陌,似是给这个古老的城池增添了些许底蕴。
天气炎热,蝉鸣如嘶,古柳树下渐渐有小商小贩,书生,农人各有聚集在阴凉纳凉。
古柳树对面传来一阵喧闹声,那户人家虚掩的大门打开,里面走出来四五个家丁模样簇拥着一个锦衣华服的中年人。
后面紧跟着一个文弱的后生苦苦哀求喊道:“三哥,这个万万使不得,这是小弟赖以栖身之所,家父唯一留下的家产了,我们本属同家怎么如此啊?”
“正果,少废话,三哥我洒下人手,南来北去耗费如此多的铜钱,几百贯之多,你一个谢谢就此了事,哪里有这么容易的事,三日内搬离此院,否则见官,白纸黑字岂容你抵赖。”
“三哥,在下哪里给你立下过什么字据,不可胡乱诬告啊。”
哪个中年男人狠狠瞪了哪个后生公子一眼,恶狠狠的啐了一口,率领家丁扬长而去,空余哪个绝望的后生和身后颤巍巍的老仆。
树下一卖糕饼的驼背老者慢慢摇动手中的草帽低声道:“落井下石,造孽啊!”
老者旁边聚拢过一个衣衫褴褛,满身灰污的乞丐有些好事的问道:“老丈,这家人家发生了何事?”
佝偻老者瞟了一眼乞丐,叹息一声道:“外地逃难来的?”
乞丐点头,一脸玩味的看着老者。
老者好似讲故事一般就开口道:“那户人家本来是官宦之家,后生父亲死了以后无有了依靠,讨债的哪个王三爷据说与这家人家是本家,借着哪个后生父亲的余威成了丹阳城里的大户,良田千顷,家资万贯。后生家道中落后,难免会有人落井下石呗!”老者一副看透世俗的表情煞是耐人寻味。
“奥,老爹,我知道了,定然是哪个三爷看中了这里的房产!”
老者一笑道:“你个乞丐,倒是机灵。”不免又多看了两眼。
可是老者没注意的事,乞丐手中的竹竿毫无规律的在地上敲打了几下。
树荫下一个脸上盖着草帽的农家汉子,懒洋洋的伸了伸懒腰,扛起锄头向那群家丁而去的方向走去。
半夜时分,丹阳东南侧一处景色秀丽的大院,高墙纵立,绿树成荫。
趁此月黑之夜,两条黑影从大院后墙处悄悄越入。二人兜兜转转,隐匿身形最后在一个气派的厅房后藏住身影。
厅内珠光宝气,偏厅,卧房内香气扑鼻,偏厅内一盏油灯如豆,卧榻上一个赤裸汉子和两个女子呼呼大睡。
一黑影蹑手蹑脚,如同鬼魅,来至卧榻旁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打开瓶塞在三人的鼻子底下轻轻晃了晃。
片刻后,黑影伸手扯过一条床单,将哪个人事不省的汉子包裹起来,搭在肩头便向后面花园中的哪个杂货柴房中而去。
另外哪个黑影也没闲着,再次潜入卧房中翻箱倒柜,也背着一个包袱来到了柴房中。
哪个汉子被一阵灼心的痛楚浇醒,可是自己的嘴巴被人塞上,口不能言,发出呼呼的以头捣地声。
睁开痛的流泪的双眼,觉得自己的脖子上有一个冰冷冷的东西横在皮肤之上,呲牙咧嘴的更加不敢出声,哀求着道:“好汉饶命,要什么尽管开口。”
“说说王正果!”一个冷的可怕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汉子脑海中给出的错误判断就是王正果的仇家找上门来,如炒豆般快速道:“我与他家素无来往,他家还欠了我三百贯没还,这个小子不仁义,信口抵赖!”
突然觉得自己的嘴巴被人握住,大腿上一阵钻心痛疼直冲脑海,眩晕即至。
“小将军待你不薄,如有一字不实,老子让你人头落地!”
王三终于知道了来者何意,牙齿打颤的如实回答道:“小将军是我族叔,受其荫恩,恩同再造,怪小的鬼迷心窍,族叔被辅公老贼勒死后小的心惊胆战,好在辅公老贼由于战事烦身没有牵连小的。
年前战事定局,反贼伏诛,族叔独子王正果找到小的,说是其姐王若云突然离家,不知所踪,看小的在丹阳有些人脉,望其寻找,怎奈一无所获,杳无音讯,小的见财起意,听信恶奴谗言,捏造契书,趁正果贤弟酒醉时摁下手印,觊觎他哪个宅子,都怪小的鬼迷心窍,万望好汉饶恕小的,饶恕小的。”
突然觉得脖颈处一阵巨痛,便再也没有了知觉。
是夜,王三爷家中突然火起,家中烧死烧伤者不知凡几,家主王三爷丧身火海。
长江中一条乌蓬小船,云舒蜷坐在狭小的船舱中,乐飞鱼小声道:“公子,王三丧身火海,天衣无缝,王小公子得重金想来日后衣食无忧。吴田母子入王家后陈明原委,据王正果言道,其姐王若云因与家中主母有所罅隙愤然离家,不知其踪,至于其身何处,实不可知。”
云舒默默无语,努嘴思量,喃喃道:“据在下所知,王若云乃是嫡母所生,其母战乱中丧生,王正果乃是庶出,其母尚存,若云与其有隙能讲的通,离家出走所谓何故,不得而知,倘若真的被王诀所虏,难道天下有如此巧合之事?”
乐飞鱼看着自家少爷俊美专注的眼神不知如何作答,想哪王诀为除后患无所不用其极,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是故不敢妄自揣测。
长江两岸,北袭军营,南烧王家,已是搅的天翻地覆,如今吴田母子携重金入住王正果家,也算有所去处,云舒不敢再为王若云一事多做逗留,毕竟北去洛阳的哪一众铁血兄弟前途未卜,只得作罢,决定与乐飞鱼二人回归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