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钱的问题。”卞宏扬说,“他身上有被拖拽的痕迹,应该是途中撞到了脑袋,再加上伤者年纪不小,植物人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他似乎又想到什么,叹了口气遗憾道:“要是早七八年前,我师兄还在,肯定会比现在的结果更好。”
“那您师兄呢。”何蕊帮李凡香追问道,“他在哪个医院,我们去找。。。。。。”
“我师兄不在了。”卞宏扬怕二人继续追问,又重复一遍:“字面意思,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卞宏扬说着又看了下时间,见着两个女生狼狈的模样,劝道:“手术一时半会结束不了,你们要不先去买点东西吃吧,饿出低血糖就不好了。”
李凡香摇摇头,呢喃道:“我不走,我就在这等着。。。。。。”
“来,我们先到这边坐着。”何蕊把李凡香扶到旁边的座位上,蹲下来握着她的手,又看着她安慰道:“凡香,相信我,叔叔不会有事的,他肯定会没事的。”
李凡香空洞地点点头,又小声“嗯”了下。
“我去买点吃的,马上就回来,你在这里等我,好不好。”何蕊又轻声问。
李凡香再次点头,她看着何蕊,小声道:“你去吧,我哪都不走。。。。。。”
何蕊见状站起来就要去买吃的,刚走两步又回头道:“医生,麻烦你帮我看着她点,我马上就回来。”
何蕊走后,李凡香再次失声痛哭起来,她的母亲不在了。
这个时候,李凡香的父母为什么会来兴海呢。
因为过两天就是李凡香生日了。
在今年之前,李凡香都会回家过年,然后在回兴海的前一天提前过生日,吃上母亲亲手炸的小黄鱼。
他们肯定是不希望唯独今年落空,才悄悄来兴海找她的。
可是,命运就是这么残忍。
李凡香与母亲就此天人永隔,她再也无法吃到母亲做的饭了。
更糟糕的是,她的父亲还在命悬一线。
“爸,求求你,千万不要有事啊。”李凡香对着急救室的门无比真挚地祈祷,“老天啊,别对我这么残忍,好不好,你不能一次他们都带走。”
何蕊没来过这医院,她跑到好久才找到便利店,排队买了两个包子和玉米,又揣在怀里匆忙往回跑。
一路来来往往皆是各样的人们,有人残卧轮椅面露欢喜、有人四肢健全悲痛落泪、有人搀扶前行白首相依、有人快步独行形单影只。。。。。。
在这水泥钢筋围困建造的楼房里有最真实的悲欢离合与生老病死,在更远处的广阔天地间是车水马龙与灯火人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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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与惊喜总是不知道哪个先降临,有人到来,也有人离去。有人在初春再吃不到母亲亲手炸的小黄鱼了,也有人到冬至再盼不到如救赎般的一碗饺子了。
人间一年四季,春暖花开,夏暑蝉鸣,秋爽霜降,冬寒雪落。
太阳照常在西边落下,刺耳的汽车鸣笛与熙攘堵塞的人群也准时相遇,似乎什么都没变,又似乎什么都变了。
人,总是要继续前行的。
一路沉默无言,车子驶入闹市区走走停停,姚楠依旧偏头看向窗外的景色,等终于要到公司,才缓缓开口。
她道:“若怡,你先把我在门口放下来。”
“好的。”周若怡说着已经将车子停在门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