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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浑浑噩噩的睡着,天还未亮皇后娘娘的宫里便热闹起来。
“请明珠公主沐浴更衣。”
侍女们托着凤冠霞帔,以及各色珠宝鳞次节比进来,等候为我梳妆。
我如同一只没有感情的木偶,被人搀扶着沐浴,梳妆,苍白的脸上敷上厚厚的脂粉,双颊因为毫无血色格外添了一些胭脂。
铜镜里的美人儿明眸皓齿国色天香,如果不是那双眸子里死气沉沉,的确算得上明艳。
“请明珠公主穿嫁衣。”
几个老嬷嬷将嫁衣展开,血红的颜色刀子般刺着我的眼睛,直直将我的心口扎的千疮百孔。
……
穿戴好,我便被人搀扶着去拜别圣上和皇后娘娘。
母亲坐在圣上下首哭的泣不成声,要不是爹爹扶着她根本站立不住,“意晚……”
“意晚拜别爹爹母亲,一别过后,儿盼爹娘福寿安康,长命百岁。”
我再次吃力的跪了下来,俯首重重的磕了几个头,“不管女儿在哪,望爹爹母亲保重身子,切勿以儿为念……就当、就当你们没有生过女儿吧!”
“意晚!”
母亲撕心裂肺的哭了一声,从爹爹怀中挣扎着出来想要拉住我。
“好了,北疆使臣还在外面候着,明珠……该走了。”
圣上眉头一皱,给皇后娘娘使了个眼色。
我冷冷看着他,心头一阵恶寒冷笑。
“静儿,别这样。”
皇后娘娘会意,连忙上前拉住母亲,含泪劝说,“总归……总归要有分别的一天,别让孩子心里难受。”
离别的最后一刻连投入母亲的怀抱都不能,果然是亲人,关键时刻戳刀子最狠的也是亲人。
我深深望了母亲一眼,哽咽道别,“母亲,爹爹,意晚……去了。”
……
“恭迎明珠公主,请吧。”
图尔托抬手覆胸行礼,唇边露出一抹冷笑,“路途遥远,这一路最少要走两三个月,公主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本王。”
我淡淡回了一句,“多谢。”
“明珠公主,”
秦湛冷冷看了图尔托一眼,上前道,“时辰不早了,别耽误了吉时,请。”
“秦大人?”
清风霁月从侍女手中接过我,看到他满脸讶异。
被送上马车的瞬间,强撑的身子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来,心里仿佛被掏空了一般空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