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执梳醒的时候,旁边已经空无一人了。
本身天气炎热,又快中午了,公园空旷。
她感叹,没良心的,居然也不喊她,也不怕她被人拐走。
好吧,也是,自从来到这里以后,她已经很少穿裙子了,大多时候都简练,她也已经习惯了,看着就是拐了也赚不了多少钱的样子。
正值伤感,旁边多忽然多出来了些寒气。
宋执梳转过头去看,就迎面撞上了包装朴素的冰棒,还有隐在暗处不清不楚的少年的轮廓。
“呀,”她讶然又惊喜,欣然接过,冰了冰面颊:“小闽真好,又善良又温柔。”
闽修则:—_—
算了,她说谎话一直都不打草稿的。
“看的怎么样了?”咬碎一口冰凉,她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舒服地闭上眼睛,“来来来,叙述一下剧情。”
闽修则看书的速度不快,甚至说得上是慢,几乎四十分钟,只看了两则故事,听了她的话,也不拒绝,坐在石凳上,滞停了下,又在原本就适当的位置离宋执梳远了一些,才咬了一口冰棒,微微沙哑地叙述。
少年的喉间曾被践踏,曾被灌冰,如今如沙般颗粒沉沉,却又带着晚风的清凉舒静,听得荷花都醉了半边红。
有些磕巴,还有很多停顿,用的字眼词语都是简单至极的白开水话,听着没有一点味道,可宋执梳却享受得很,等他终于费劲巴拉地讲完,她便毫不掩饰自己的雀跃与开心,递给他了一颗软糖,这个过程中无意间把闽修则刚刚拉开的距离又给拉了回去。
闽修则有些口干舌燥,他咬了口已经要化水的冰棒,手指微缩,还是收了她的软糖。
“你喜欢这种感觉吗?”
她问。
少年又缄言着吃下最后一口,点点头。
“那我们以后十几天每天早上七点就都约定好了来这里喽?”宋执梳不意外他的回答,却还是笑颜逐开。
于是,夏季大部分时间人声鼎沸,偶尔冷冷清清的小公园便就多出了两抹身影,他们清晨每天都准时坐在这里,单数天宋执梳带早餐,双数天闽修则带,后来有一次她忘记了,便一直都是闽修则带。
说是一起,但是大部分时间,都是宋执梳昏昏欲睡,小鸡啄米,闽修则静静捧读,见她快要栽地上的时候,闽修则就会瞥过来一眼,扯一扯她攥紧的他的衣服,她就立刻惊醒,心虚地冲他笑笑,装模作样地又凑过去看,然后继续小鸡啄米。
直到有一次,她因为前天晚上去和米豆玩到了半夜,实在是心力交瘁,居然直接倒在了闽修则肩膀上。
他的血液流动猝然停滞,平静如寂的心脏忽而热烈又急剧地猛烈剧跳,绯红的热量螭吻着脖颈细密地攀延上耳根,又妖尾一翻,扇得他脑中空空。
不都是身体接触吗?
老苏老王和姜姨,都拍过他的肩膀,她只不过是头枕到而已,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涉及生物知识吗?
想到这七个字,闽修则突然冷静下来,然后细细回味。应该涉及人类的生理构造,那个他旁边这个小鸡啄米应该有什么影响到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