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示他还有生命体征,但是不是很强健,身上皮肉伤有些严重,但是已经找到了需要的药草。
宋执梳听到了第二句,就加快了上山的步伐。
但是这座山的树木被乱砍滥伐得差不多了,雨势不减,山涧的河水已然奔流,像洪水猛兽。
宋执梳让司机别跟着,去叫人,她就按照白团子给的路线去找苌倾,终于在二十分钟后找到了一处洞穴。
苌倾一身泥泞,如果不是宋执梳视力好,她并不能分辨出他和周遭的泥土。
他虚弱地靠在土墙上,浑身灰败,只有手上紧紧握着的药草,那抹亮丽的紫,在他身上添了色彩。
宋执梳的脚步突然慢了下来,生怕惊动到他。
她在他旁边慢慢蹲下,他也恍若未觉,弓着腰背,静静地坐在地上,破败的眸光黯淡地落在宋执梳给他新买的鞋子上。
宋执梳不知道是不是雨滴落在了眼睛里,否则,她的性格,眼睛是绝对不会发酸的。
她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轻得能被这瓢泼的雨掩住:“苌倾?”
她以为苌倾会听不到,准备再叫一声,没想到他那以僵硬的方式垂下的头一动,缓缓转过了头看她。
宋执梳看到了一双她一生都无法忘却的眼睛。
绝望,落魄,麻木,僵硬,混合起来就像是簌簌落下的这一场不长眼的秋雨一样冗杂丛生,灰暗得近乎阴沉。
但是从那股破败的荒芜里,因为她的出现,硬生生钻出了白火,燎烧着那正以极快速度蔓延的枯草。
他张口说话,但是喉咙长期缺水,像旧楼房里生锈的水管,硬呕也只能出来红锈,沙哑得揪心:“阿…梳…?”
是一个奇怪的疑问句。
一点也不好听,但是宋执梳喉间却哽咽开,“嗯”了一声。
还是那么生硬的“嗯”,此刻却全无冷漠。
苌倾指尖动弹了一下,第一反应是在没有被雨淋湿的唯一一点干净的衣服一角那里擦了擦手,然后才敢颤颤巍巍地伸手,拉她的手。
在触碰到实体的那一刻,他浑身紧绷地肌肉和细胞终于松懈了下去,紧接着人像破败的风筝一样疲软了下去,只是盯着她的脸,又是哭又是笑,眼泪和雨水交合,顺势打湿了她冰封的心脏。
宋执梳咬牙,把眼里的温热咽了回去,脱下了身上的外套给他穿上,苌倾还有力气拒绝,但是根本拗不过宋执梳。
雨小了一点,并不那么细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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