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乘歌也有所耳闻,且他手下的北营本就归豫王管辖,自是得罪不起。
他用力捏了捏拳,不知该狠叶蓉还是谢她筹谋得当。
“那她为什么不出来!”
管家道,“崔夫人说她昨日跪久伤了膝盖,今儿不便见客。”
若是手里有刀,李乘歌现在就想劈了她们!
他压着火气,“你叫滚她出来。”
“是。”管家顿了顿,又道,“还有好些夫人小姐想去二爷院里求平安,叶家宁姨娘也要去。”
李乘歌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这是侯府,不是庙宇!”
然而不等管家去请叶蓁,小院已出了事。
豫王奶娘阮氏起了一脖子的红疹,又痒又痛,偏还不能抓挠,伺候她的婆子只能将湿帕子先敷上去,急得喊人请御医。
所有人都吓懵了,又怕被传染,纷纷捂着口鼻躲远。
崔氏和叶雪愣在当场,后脖子同时觉得一股冰凉。
好在叶云升听到消息赶紧过来,粗略一看,“夫人怕是吃错了什么东西。下官这就让人去取药箱。”
叶雪看着桌子上的点心,没来由心跳加速,突然开口,“二爷那里有药,节省些时间。”
李乘歌当即让人去宝月楼请李煦安。
定远侯坐在外间,一身青袍,发束玉冠,目如晨星,清瘦而精神烁烁。
他只淡淡看了李乘歌一眼,便有种千钧重石压下的沉重,“夫人方才入口的、触碰过的东西全都拿去验。”
很快管家就回来了,“侯爷,点心和茶水都没问题。”
此时,豫王府的婢女指着一块梅花形状的糕点,“夫人就是吃了两口这个糕点起的疹子!”
管家当即掰下一块点心放进嘴里,“招待诸位贵人的吃食茶水都是老奴盯着人做的,断不可能有人敢放肆。”
那婢女虽气愤,可见管家什么事都没有,也不能怎样。
“夫人就是在你们侯府出了事,你们今日务必要给豫王府个交代!”
李昱看了眼李乘歌,转瞬即逝的一点失望如利剑猝然扎在他心上。
这时,门外人群自动让出一条小路,李煦安白衣如风,长发依然用同色发带绑起,随着他弯腰行礼,垂至身前。
“给父亲问安。”
李昱眉心的一点愁绪肉眼可见消散,连说话声都轻柔不少,“免礼。你去给夫人看看,务必不能有事。”
李煦安身上自带松弛感,好似天塌下来都不会怎样,无端让人也跟着放松下来。
“是。”
李昱脸色好看不少,这点变化又被李乘歌看在眼里,心口的伤又开始滴血。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哪怕他赢了全世界,在父亲眼里都不及李煦安一根手指头。
他的恨意太过浓重,惹得李昱又看过来,李乘歌慌忙收敛气息,心下一阵苦涩。
除他之外,所有人对李煦安的好奇超过了对豫王奶娘的担忧,所有目光都凝聚在那道白影上。
李煦安只远远看了眼阮氏脖子上的红疹,拿起剩下的点心闻了闻,“里头掺了花生粉,想来夫人平日是不吃花生的。”
豫王府婢女一脸崇敬,“没错!夫人一碰花生,身上就起疹子,严重的时候还会喘不过气,求二爷救救夫人。”
李煦安拎过茶壶给那婢女,“让夫人都喝完就没事了。”
婢女迟疑,“只、喝茶水?往日都要喝上几副药的。”
李煦安垂眸,眼角那颗痣都似带了诡秘,只这一眼便让婢女信服了。
不等李昱开口,李乘歌质问管家,“糕点是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