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煦安看过来,眼神说不上温润,也说不上冷淡,看旁人没有不同,这样才最让她无奈。
他说,“郡主身份尊贵,何必总是迁就贫道。”
孟茜茹低着头轻抚茶沫,“二爷对众生宽容,为何自叶二小姐和飞虎将军退婚后,就对我格外挑剔。”
“二爷从前不是这样的。”
李煦安眉头微拧,“从前是郡主没找事,自谈不上挑剔。贫道本就是不合群的人,郡主很多年前不就知道了。”
孟茜茹咬唇,脸涨得通红,一个字都答不上来。
若当初知道孟家会只剩她一个,若李煦安能成为大周国师,她一定不会···
孟茜茹指甲陷入掌心,她本可以过得更好!
可是能怪谁!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刚刚二爷还说不愿去叶府惹人议论···这次总不能是我逼着您去的。”
李煦安脸色冷得吓人,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像能在她身上盯出个洞,“贫道再说一遍,侯府欠了叶蓁的情,欠的不止是外人眼里看到的这点。”
“她做什么,贫道能力范围之内都会相帮,能力之外也要帮。”
“这是侯府和她的事,郡主就不要过多关注了。”
孟茜茹整个人如同被寒冰击中,再多的优雅从容都掩盖不住眼里的疲倦和难过。二爷为了叶蓁这样告诫她。
他们多年的情谊竟比不上一个叶蓁?
她吸了吸鼻子,“二爷将己身献给大周所有臣民,那我的父兄,我孟家百余口男丁死在战场,大周百姓也欠了我。”
“二爷护我吗?”
李煦安闭上眼,再次拨动念珠,声音不带一丝温度,“陛下破例封你平阳郡主,不就是你父兄为你挣来的。”
而叶蓁什么都没有。
孟茜茹仰起头,“我如今在二爷身上得到最多的就是拒绝了。”
“那贫道猜,郡主得到的还不够多。”
孟茜茹双手一抖,白茶洒了一地。明明离得这么近,明明是有血有肉的人,怎么能冷漠得比庙里的塑像还更不近人情。
*
叶府。
叶蓁爬在床上,嘴里咬着帕子,头上的汗顺着脸颊滑下来。
流霞轻手轻脚给她上完药,瞧着细白的背上一道青紫长痕,恨得直咬牙,“二爷最好让人打死牛小保!”
叶蓁缓了缓,有气无力道,“想法子查查牛夫人这两日在哪里落脚,见了谁?”
那块蜀锦帕子非一般人家买得起,她若能知道完全花色,就好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