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又开始。
他把刮胡刀洗干净,放在该放的位置上,拿过手机,接起来。
“林伯。”
声音还是干净且沉稳,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情绪。
林伯:“老爷子叫你有空回来一趟,就今天。”
“我知道了。”
“我会准备晚饭,你有什么想吃的,我提前准备。”
“都行。”
挂了电话,手机里有几条信息,他分别看完。
其中有一条是孟安筠的微信。
是一个摸摸头的表情。
他想了一下,回了个谢谢。
徐晏清换了衣服,去了三院。
到医院的时候,是下午四点。
陈念已经醒过来了,他背对着房门,坐在床上,望着窗外。
她穿着病号服,乌黑的长发披散着,遮住了耳朵,她的身形格外的单薄,像个瓷娃娃,一碰就要碎掉。
徐晏清推门的声音不大,她大抵是没听见,没有反应。
她的右边耳朵听力其实恢复的还不错,与正常人不能比,但起码不戴体外机,也能听到别人说话了。
自赵海诚出了事以后,她的体外机因为一次意外坏了,她就没有再戴过。
也没闲钱再去搞这些。
其实对她来说,去做翻译,甚至要做到同声翻译,要比别人困难很多。
但她内心深处总有一种逆反心理,越是不能的事情,她就越是想要去做,总要跟自己的缺点对着干。
她太想成为一个正常人。
她想,如果成为一个很好的翻译官,那她就是个正常人了。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徐晏清走到床尾时,她余光瞥见了影子,不过没动。
徐晏清坐在她右手边,“好多了?”
陈念转过头去,歪头看着他,说:“本来也没多大事儿,都是外伤。就是打在脸上,短时间都出不去见人。”
她主动的钻进他怀里,顺手把他的口罩扯下来,笑着说:“一起破相,真是太好了。”